孔,無法不令人生疑。
“敢問司徒公子是……”
“我是他的朋友。”
門房張了張嘴,又梭巡她滿是風沙的臉,再將眼光調向旁邊。“那位是……”
“我的朋友曲無界。”
他精光蘊藉的眼再度掃瞄曲無界之後,不置一詞地匆匆進門通報了。
曲無界於她有救命之恩。
她一過江南,無時不被淨衣派派來的高手攔截狙擊。
關於這點,她早有心理準備。
丐幫轄區之廣涵蓋全國,換言之,有乞丐活動的地方,十之八九的乞丐全是丐幫弟子,要正確掌握她的行蹤,除非她有通天徹地之能,否則一點都不是難事。
曲無界的手傷便是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來。
她等得出神時,冷不防傳來納悶又懷疑的聲音。
“你說——你是衛寇的朋友?”
那男性的聲音震動她的耳膜,她回頭。
一雙柔和又矛盾地夾帶三分冷漠的眼眸看進她的眼。他很瘦,寬大的絳紫袍子穿在身上有些空蕩,碩長的身架立在無涯曠野中,更顯超軼絕塵,渾身上下充滿不凡的書卷氣,文人氣質濃厚。
“絳雪!”他突地大叫。
才覺他冷漠得不合常理,此刻聲調卻霍然又變,那喑啞的聲音裡湧滿了感情,和先前判若兩人。
司徒香禔還摸不清怎麼回事,雙腳一輕,就被一雙強猛有勁的胳臂擁進寬廣的懷抱。
“絳雪!你回來了,絳雪,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太突兀了。
她呼吸困難地掙扎,肺腔的空氣幾乎被他鐵般的臂膀擠光了。
她現在的身分是男人。兩個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下摟抱,成何體統,又何況——她還是個“西貝”男人。
要不是他那身好豐釆,司徒香禔幾乎要當他是意圖輕薄的登徒子,送他一巴掌了。
她臉色一慍,身子一縮,輕巧靈動地像尾魚般溜出他的箝制。
她倒退一步,他跟進一步。
這緊迫盯人的舉動任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也勃然變色了。“你叫我什麼?”
她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疏離而警戒地看他,那冷淡令衛寇心情為之一沈,初見她時的興奮像潮汐般自他眼中退卻,是洶湧的悲哀或驟來的冷風吹霧了他的眼?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那麼像,她分明就是絳雪……
但是,四目銜接,衛寇又有些不確定了。眼前這一身短衣打扮的絳雪像個男孩——雖然她的身子是如此柔軟,連身上的氣息味道都一模一樣。
如果她是絳雪,她怎能用這種毫無感情的眼神看他?
再次,衛寇盯緊她的臉。“你是絳雪——”
香禔不喜歡那種被誤認的替身感覺,不過,她還是摸摸臉。“真的這麼像?”
“不是像,”他一徑望住她。“是一模一樣。”
“我告訴你,我不叫絳雪。我姓司徒、司徒香禔,而且——我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
“男人?”
若論女扮男裝,沒有人的技術能勝過他的主母——那鬼點子多多的蘇大姑娘。和佟磊成親後的她,仍然一身男裝打扮到處遊玩戲要,就連佟磊也拿她莫可奈何。
絳雪是衛寇的妻子,她女扮男裝的姿態早已深印他的腦海,或許她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他。昔年他們到處流浪行醫,她就總是這身打扮。
“沒錯!”她肯定地說。
“你不是。”他渴念又小心翼翼地向前半步。“你是我的妻子。”
她的心一跳。他……竟然一眼就看穿她的喬裝!
她穿男裝行之有年,從不曾被任何人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