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緊攥著那片繡品殘片,仿若攥著一顆隨時會引爆的雷珠,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掌心微微冒汗,那殘片像是附上了邪性,入手冰寒刺骨,紋路竟似扭動的活物,隱隱散發著腐臭氣息。此刻,蘇御的心沉到了谷底,滿心都是案件陷入僵局的焦慮,可他深知這殘片是眼下唯一的關鍵命脈,一絲一毫都不敢鬆懈,心底暗暗發誓,哪怕拼上這條性命,也要循著它揪出幕後黑手。林婉亦是神色凝重,目光緊鎖在殘片上,繡紋微光閃爍,仿若暗夜鬼火,狡黠低語著無數詭秘。街邊百姓圍聚,議論失蹤工匠之事,嘈雜聲浪此起彼伏,恐慌與疑惑如陰霾般瀰漫,人人臉上皆掛著惶惶不安。蘇御抬眸,與林婉對視一眼,彼此眼底決然如焰,當下首要之事,便是尋個安穩落腳處,再細細剖析這突如其來的線索。
眾人穿行於江南熙攘街巷,周遭是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嬉笑打鬧聲,可蘇御無心賞玩這水鄉風情。簷下燈籠隨風輕晃,光影搖曳,映照著他們匆匆腳步。尋至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蘇御上前與掌櫃低語幾句,塞過一錠碎銀,掌櫃會意,迅速安排好房間,又叮囑夥計莫要聲張。
入房後,蘇御將門窗緊閉,拉上簾子,屋內光線驟暗,唯有桌上燭火跳躍閃爍。林婉鋪開紙筆,把繡品殘片置於中央,蹙眉端詳,口中喃喃:“這紋路走勢,像是某種加密暗語,與京城手帕繡紋似有呼應,又藏著江南獨有的針法訣竅,古怪得很。”蘇御俯身湊近,目光如隼:“不管多古怪,這是關鍵突破口。婉妹,你可有頭緒?”林婉搖頭,輕咬下唇:“暫時還摸不透,不過,我瞧這絲線材質,像是本地特有的,尋些熟悉本地繡坊的行家,沒準能探出端倪。”
商議未定,突然,窗外傳來幾聲細微異響,似夜貓輕躍,卻又透著幾分刻意。蘇御瞬間拔刀,身形如電閃至窗邊,猛地拉開簾子,只見夜色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誰!”他低喝一聲,飛身躍出窗外,林婉與衙役們緊隨其後。落腳處是客棧後院,堆滿雜物,暗影幢幢,極易隱匿身形。趙猛大刀一揮,怒目圓睜:“藏頭露尾的東西,出來!”
話音剛落,數支利箭從暗處疾射而來,箭頭寒光凜冽,如奪命流星。蘇御揮刀撥擋,火星四濺,金屬撞擊聲震耳。衙役們迅速圍成劍陣,將林婉護在中間。此時,蘇御心裡“咯噔”一下,暗忖來者不善,這些黑衣人絕對是衝著繡案線索來的,若是己方稍有差池,不僅線索會斷,兄弟們還得搭上身家性命。他咬了咬牙,長刀一橫,決意死戰。
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從四面八方湧出,個個身形矯健,出招狠辣,招式間裹挾著呼呼風聲,直逼眾人要害。陳生長槍一抖,槍尖寒芒閃爍,如蛟龍出海,挑飛近身敵人:“想偷襲,沒那麼容易!”
蘇御身形靈動,長刀如虹,所到之處血花飛濺。他餘光瞥見林婉被敵人攻勢壓制,心急如焚,高聲喊道:“婉妹,小心!”這一嗓子喊出,他滿心焦急,就怕林婉有個閃失,那是他絕不能承受的。林婉忙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朝敵人揚去,粉末瀰漫,刺鼻氣味嗆得黑衣人咳嗽連連,攻勢稍緩。趙猛趁機掄圓大刀,勢大力沉,每一擊都似要開山裂石,砍翻數人,怒吼道:“敢惹咱,拿命來!”
打鬥間,蘇御見勢不妙,飛起一腳踢向身旁裝滿雜物的籮筐,籮筐裹挾著一股勁風,直直朝著箭雨飛來的方向撞去,一時間雜物紛飛,阻擋了部分利箭。趙猛順手操起一根粗壯木柴,當作臨時武器,每掄一下,都帶起呼呼風聲,把近身的黑衣人逼得連連後退。店小二躲在廚房門後,瑟瑟發抖,手中緊攥著一把掃帚,卻嚇得不敢動彈;頭頂的花盆被勁風震落,“嘩啦”一聲摔碎在地,泥土四濺。
但黑衣人源源不斷,如暗夜潮水,不見盡頭。蘇御心底暗忖,這般纏鬥下去不是辦法,己方長途跋涉、人困馬乏,體力漸衰,敵人卻有備而來、攻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