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與林婉押著黑衣人,仿若攜著勝利曙光,匆匆返京。一路上,寒風呼嘯,似在催促,又似在警示,那月色下被拉長的身影,猶如緊繃的弦,滿是戒備與決然。回到侍郎府,未及歇腳,蘇御便將從黑衣人包袱搜出的繡有暗記、繪著京城佈防簡圖的錦緞,還有城郊激戰種種細節,悉數告知衙役們,眾人圍坐,氣氛凝重,恰似大戰前的謀劃,雖小勝一場,可前路陰霾重重,神秘繡派如蟄伏暗處的惡獸,隨時可能暴起傷人。
“兄弟們,如今咱們知曉這神秘繡派妄圖在祭祀盛典攪亂京城,借繡品暗記調兵遣將、傳遞機密,背後勢力盤根錯節,還與權貴勾連。可咱們也撕開了他們陰謀的一角,接下來,定要從市井尋更多線索,將他們連根拔起!”蘇御目光如炬,聲若洪鐘,眾衙役齊聲應和,氣勢如虹。
林婉在旁,秀眉微蹙,輕啟朱唇:“蘇御哥哥,市井魚龍混雜,訊息如繁星,真假難辨,不過倒也是他們陰謀走漏風聲之地,咱們得仔細甄別。”言罷,她抬手理了理鬢邊髮絲,眼眸中透著聰慧與堅定,恰似暗夜星辰,熠熠生輝。
次日清晨,天剛破曉,京城街巷仿若被喚醒的巨獸,漸起喧囂。蘇御與林婉一襲便裝,下樓時,就見客棧大堂的早點攤,油條在油鍋裡翻滾,滋滋作響;包子蒸籠霧氣氤氳,恰似人間煙火幻境。蘇御無心貪戀這尋常景緻,目光如隼,穿梭於食客間,捕捉可疑言語、異樣神色。正走著,忽聞一老翁與鄰座閒聊,那老翁本是退休老捕快,雖年邁賦閒,往昔辦案的敏銳直覺仍在,此刻壓低聲音卻難掩神秘:“哎,你聽說沒,近日西街那幾個達官貴人府上,半夜常傳出些怪聲,似有人哭號,又似低語密謀,邪門得很吶,莫不是招惹了啥不乾淨東西?”蘇御與林婉對視一眼,心下一動,西街正是命案頻發之地,這怪聲莫非與神秘繡派有關?蘇御忙上前,拱手行禮,“敢問老翁,這怪聲之事,您可還有更詳盡說法?”老翁抬眼,打量二人,見蘇御氣宇軒昂、林婉溫婉秀麗,心生好感,“小哥兒、姑娘,我也是聽西街打更人老張說的,他夜裡巡邏,路過那些府邸,寒毛都豎起來咯,說那聲音隱隱約約,像有一群人在唸什麼咒語,又像商量著可怕事兒,可湊近了,啥也瞧不見,只覺陰森得緊。”言罷,還湊近蘇御,悄聲道:“西街那幾戶,近來行事鬼祟,你倆小心著點兒,別招惹了麻煩。”
謝過老翁,二人直奔西街。西街繁華依舊,可日光下,那幾座府邸朱門緊閉,透著拒人千里的冷寂,仿若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蘇御叩響一家府邸大門,半晌,門房探出腦袋,滿臉不耐,“何人在此喧譁?”蘇御亮出身份,表明來意,門房臉色驟變,支支吾吾,“大人吶,咱府裡近日是有些動靜,可老爺吩咐了,不許外傳,小的實在不敢多嘴。”蘇御劍眉一挑,“哼,如今京城命案未破,關乎全城安危,你若知情不報,便是同謀!”門房嚇得腿一軟,“大人饒命,小的實說,夜裡確實常有怪聲,似從後院庫房傳來,小的偷偷瞧過,可每次靠近,就被不知哪冒出來的黑衣人攆走,陰森恐怖,小的不敢再去咯。”其實這門房心底良善,被老爺逼迫隱瞞,可又怕真出大事,早前趁黑衣人不注意,在庫房附近牆角悄悄劃了幾道特殊劃痕做記號,盼有心人能察覺。
林婉思忖片刻,“蘇御哥哥,這庫房定有蹊蹺,怕是藏著與繡案相關之物,或是他們秘密集會之地。”蘇御點頭,“走,去後院瞧瞧。”二人繞到後院,高牆巍峨,可難不倒蘇御,他腳尖輕點,借力上牆,翻身而入,林婉緊隨其後。院內草木繁盛,卻毫無生氣,仿若被詛咒之地,庫房隱匿於一片荒草叢後,大門緊閉,鐵鎖鏽跡斑斑,卻透著一股莫名威壓。
蘇御拔劍斬斷鐵鎖,“嘎吱”一聲,門緩緩開啟,一股腐臭與香料混合異味撲面而來,嗆得人幾欲作嘔。庫房內,昏暗陰森,蛛網橫陳,擺滿了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