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想起孫神醫救了自己女兒性命,有些不信: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懷疑是刑獄司有人看不順眼姚翝,故意編了個方兒害死孫神醫,再栽贓陷害姚家,想要姚家人的性命罷了。
兩名差役神色尷尬,說道:
“這位孫大夫說出了當日鬧事三人的身份,那日巡邏的兩位弟兄已經被帶走,鬧事的麻三等幾人此時都在刑獄司的大牢之中。”
也就是說,刑獄司早就已經有所準備,直至此時來拿姚翝,令他無法逃避。
刑獄司一出手,幾乎將姚翝的後路切斷了。
對於自己入獄一事,姚翝早有準備,只是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
他才剛從姚守寧口中得知線索,推斷出案件原委,卻又立即要被帶入刑獄司,落入楚家手中,彷彿有意要令他有口難言一般,讓他心中一沉。
“大人,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柳氏有些著急,還欲說話,姚翝則是一舉手,將她未來得及說的話止住:
“你們先出外等我片刻,我與內人、長子交待幾句家中瑣事,便即刻跟你們走。”
他以往在兵馬司人緣不錯,眾人也並不相信他真的謀害世子,猜測他可能是得罪了人,遭人整了,對他也十分同情。
此時見他好說話,便也不願為難,相互看了一眼,都接連點頭,忙退出了庭外去門口等候。
等他們一退出去,柳氏正心中惶惶不安之際,卻見姚翝十分冷靜沉著:
“你將那姓孫的裝藥引的藥盒給我拿來,我要好好瞧瞧。”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不關心自己下場,也不怕自己即將要進刑獄司,能不能保得住性命,卻偏偏提起了孫神醫的藥盒。
柳氏心生疑惑,卻又見丈夫神色嚴肅,不像是與她開玩笑的樣子,雖說不明白他這樣說的原因,但她仍是點了點頭。
還未轉身,便恰巧見曹嬤嬤從後方打了簾子出來,猶豫的喚了一聲:
“太太?”
她先前與逢春避了出去,留了空間給這對夫妻聊天,中途看到了姚若筠領了兩個官差進來,便心中感到不安,又有側房進屋,繞到了後頭,直到兩個官差被暫時打發,才出來喚了柳氏一聲。
從曹嬤嬤的表情看,她應該也聽到了姚翝剛剛說的話。
柳氏只覺得又累又不安,衝曹嬤嬤點了下頭,有氣無力的道:
“老爺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去將那東西拿出來。”
曹嬤嬤看她臉色不好看,忙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這樁事情是她與柳氏同時辦的,最後那藥盒也沒有扔,是由她小心存放著,此時自然知道去哪裡取。
柳氏坐回椅子上,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
“是不是你也覺得,婉寧這藥有問題?”
姚翝看了她一眼,她神情說不出的疲憊,昨夜忙了一宿,她守著大女兒,應該是沒有睡的。
此時眼睛下方全是青影,額角烏青,有氣無力的說著話,看起來少了以往的強勢,增添了幾分脆弱之感。
“我不好說。”姚翝有些艱難的開口。
他不願騙柳氏。
如果孫神醫真有問題,那麼柳氏的舉動,無疑確實害了姚婉寧,正如他跟姚守寧所說,這個世界上,若說誰最愛姚婉寧,無疑就是柳氏。
要是知道她愛女心切導致姚婉寧出事,柳氏是最受傷害,也最不可能原諒自己的人。
“不好說是什麼意思?”
柳氏有些茫然的開口,姚翝嘴唇動了動,還沒說話,就聽到後屋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太太……”
曹嬤嬤跌跌撞撞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