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中只想罵人,她被兒子纏著不放,裡面姚婉寧還未好轉, 她數次想借口溜走,卻被姚若筠攔了下來,母子倆躲在外頭說悄悄話, 被凍得面色發青。
時間一長, 柳氏又是暴躁,又是無奈,心中只恨不能衝進屋裡逮著姚守寧好一念斥責。
但兒子的性格, 柳氏十分清楚,知道自己若不說明白,恐怕他不會輕易死心。
與其被他盯著不放,不如跟他透露出一點兒訊息——畢竟他可不像姚守寧那樣好打發的。
柳氏認清自己暫時無法脫身,終於妥協了。
不過有了姚守寧這個二五仔的情況在前面,她自然不願將‘應天書局’的事說得太過詳細,因此只是含糊道:
“這是一個傳聞之中的書局,名叫‘應天書局’,並非書院,參與者身份不知,只是傳聞之中,大儒張饒之也曾參與過。”
柳氏吸了吸已經凍得泛紅的鼻子, 裝傻充愣:
“其餘的,我也不清楚了,”她看著姚若筠, 說道:
“我畢竟只是婦道人家, 很多事情也不瞭解, 當年只是偶爾聽你外祖父提起過一兩句。”
她這樣一說, 姚若筠心中倒是有些相信。
‘應天書局’的名稱十分陌生,哪怕柳氏說了,他的腦海中也是沒有半分記憶的,可見很多人不清楚也是有可能。
也就是自己的外祖父名滿南昭,所以在柳氏未婚之時提起過,但她所知不多也是有可能。
姚若筠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追問。
只是末了又很有契約精神,十分含蓄的叮囑柳氏:
“對了娘,這個事我們知道就行了,您千萬不能告訴爹。”
柳氏的臉色瞬息萬變,可惜天氣太過寒冷,凍得她面部幾乎失去了知覺,所以姚若筠無法看到她抽跳的眉心。
“我答應過守寧,這事兒不能讓爹知道,您要替我保密。”
“”
這一對逆子、逆女!
柳氏簡直無語。想起當日她還滿心殷切的叮囑姚守寧不要告訴姚翝,沒料到她轉頭便向姚若筠透露了訊息,此時姚若筠還一臉神秘的讓自己不要告訴姚翝——柳氏有些凌亂,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吐槽這個事。
“娘,您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我聽到了!”
柳氏強忍內心的暴躁,吸了吸鼻子之後,忍無可忍的道:
“你以後少跟你妹妹聊這些,不要被她帶壞了!”
“”
姚若筠莫名其妙,看他老孃踩著重重的腳步,氣勢洶洶的進了姚婉寧屋子,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話惹了她老人家如此生氣。
姚婉寧的病來得很兇,大夫暫時也束手無策,姚守寧雖說擔憂姐姐,但她留在這裡也不能幫上忙,最終曹嬤嬤讓廚房備好了飯菜之後,仍哄了她回柳氏屋中去。
柳氏的臉色有些不善,不知是不是姚婉寧的病情不好,令她心情不大愉快的緣故。
總之吃飯時,姚守寧總覺得她孃親看她的眼神冷嗖嗖的,讓她坐立不安。
兄妹二人說完飯,她本來還想去姚婉寧屋中看看,卻被柳氏打發了回去,讓她不要添亂。
她有些擔憂的跟冬葵回屋,而另一邊,柳氏獨自在屋中坐了半晌,則是終於像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始讓曹嬤嬤準備出門的東西。
“太太”
曹嬤嬤有些意外,此時天色已晚,姚翝還沒有歸來,而姚婉寧那邊情況又沒穩定,這個時候,柳氏又要去哪呢?
柳氏倚著門框,望著外頭的夜空,沒有出聲。
她彷彿還可以聽到姚婉寧院中傳來的聲響,已經入夜了,但姚婉寧的病情並沒有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