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冬至了?”
今日才十一月十日,離去年冬至的時間足足還有小半個月呢。
不止是柳氏毫無準備,恐怕大慶朝不少人都沒有準備。
因為鐘聲一落之後,往年可以聽到的鞭炮聲並沒有響起,全城靜默了片刻,接著周圍紛紛議論一下響起來了。
“冬至了?”
“今年怎麼這麼早?”
“……”
道路兩旁不管認不認識的人,都開始交頭接耳,談起今年怪異的事情。
柳氏的臉色有些凝重。
她好歹也是柳並舟的女兒,見識也有,此時已經意識到了不對頭。
“糟糕了。”
柳氏的腦海裡浮現出了昨晚與丈夫的對話,這場大雨帶來的變化太多了。
如今流言尚未平息,冬至的提前到來打亂了整個大慶朝的節奏,這一下恐怕有些東西是壓制不住了。
“什麼?”姚守寧用力揉了兩下臉頰處,緩了一會兒,終於耳鳴聲逐漸變小了,隱約間像是聽到柳氏嘆了一聲,又從柳氏的神色及口型,猜出了她說的話:
“什麼糟糕了?”
“你爹可能要麻煩纏身了。”
無論姚翝即將面臨什麼樣的麻煩,柳氏卻也是幫不上忙的,唯有穩定家中,讓他無後顧之憂。
她不再和女兒說話,而是轉頭看了自己的乳母一眼:
“嬤嬤,稍後你替我安排丫頭,去採買一些香燭、鞭炮等物。”
鐘聲雖響了,但節日禮數是不可廢的,曹嬤嬤點了點頭,將柳氏的安排記在了心中。
經過這一樁事情打岔,柳氏那原本想找孫神醫麻煩的心都淡了許多,她擔憂丈夫,連和姚守寧說話都顧不上了。
此時的姚守寧也顧不上和柳氏說話,不知為何,聽到鐘聲響起,冬至將來的時候,她腦海裡卻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一場夢。
奇怪!實在奇怪!
好端端的,早前夢到小柳氏活不過冬至,昨夜又莫名其妙夢到表姐化名胡妙真來敲她房門了。
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奇幻而又怪異的夢,但結合今日冬至節的突然提前,又讓姚守寧隱約感到事情恐怕不如她想像中一般的輕鬆。
大雨之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這六聲倉促的鐘響,不僅止是意味著節日的到來,彷彿還提示著她許多的東西——例如小柳氏之死,以及彷彿在昭示著什麼。
但這鐘響後預警的許多東西,她目前還‘看’不透,僅能透過血緣的關係,感應到一些與她相關的事情罷了。
而這些,目前的姚守寧是想不明白的。
她只覺得忐忑不安。
馬車之外,一場提醒冬至將來的鐘響彷彿將隱藏在神都城各處的人都召喚出來了。
眾人手揣在袖口之中,圍在街頭巷尾處,有些好奇的望著觀星樓的方向,議論紛紛。
這種熱鬧,總給姚守寧一種不妙的感覺。
“娘——”
她難得有些心神不寧,轉頭想跟柳氏提起昨晚的夢,以及對小柳氏活不過冬至的預感,哪知才剛一開口,柳氏便將她按住了:
“乖,安靜一會,娘這會兒有些心煩,晚些時候再說。”
她擔憂丈夫,眉梢緊鎖。
姚守寧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嘆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馬車穿街過巷,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停下了。
趕車的人在外頭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
“太太,到了。”
這話一下將各自發呆的母女二人驚醒了。
柳氏怔愣了一下,接著身體一震,很快反應過來孫神醫的醫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