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風和雙月一起接受過左輔明善的教導,因而對於龍國是如何在大蜀國的演變下而來的。
這其中涉及到父皇與姐姐雙月公主的母親大蜀國的女帝佘宇晨之間,外人誰都不是很明白的原因。可以說父皇成為帝皇乃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結果。
這一結果也說明父皇並無爭皇權的想法,但對於天下人卻是少有的擔當。
“父皇,龍國是在大蜀國大廈將傾之時臨危受命,於天下而言,乃是大英豪!於兒臣而言,乃是天下之楷模。”蒯風非常恭敬的回答。
蒯龍望著長子蒯風,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輕聲道:“風兒,你長大了。”
蒯風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低頭道:“兒臣愚鈍,還請父皇指點。”
“風兒,你已經看得夠多了,想得太明,不像有的人被一葉障目。”蒯龍臉色嚴肅的說道:“之所以有龍國,是父皇想要撕開一層迷霧,看看這迷霧之後到底是什麼!”
“迷霧?”蒯風不解的看著父親。
“風兒,如果你不是生在皇家,你覺得這世界對你而言,什麼是最珍視的?”
蒯風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父皇,兒臣在安圖城之時,見過不少相簿族人的家庭,一家大小其樂融融,兒臣也問過,因為連年征戰,一個完整的家庭都極少。兒臣從小到大,父皇和母后健全,不能體會。但我想,兒臣也是極希望一家團圓就是最好的,也是兒臣最珍視的。”
蒯龍點點頭,從小到大他最希望的,也是最珍視的就是父母親情。
正想表達一下自己對兒子的讚賞,卻見到蒯風忽然雙膝跪地,說道:“父皇,兒臣想相簿普通人所珍視的,想來應該是最基本。然父皇將龍國一分為六,天下蒼生皆在戰亂之中。延安公主想要理清戰亂,還請父皇助大姐一臂之力!”
蒯龍目光忽然一冷,“這是雙月寫信告訴你的!”
蒯風頂著父皇散發出來的威勢,開口道:“父皇,兒臣一直記得您說過的話,身為皇室子弟,不僅要有治理天下的能力,更要有愛民之心。”
“愛民之心?”蒯龍的語氣頓時變得嚴厲,“你倒是告訴朕,什麼是民?”
“民者,天下之心,國之本!”
“錯!”蒯龍冷冷的笑道:“這天下一千三百年來,大蜀國掌控的是民嗎?”
“這”蒯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木然的看向自己的父皇,這一刻的父皇在他眼中,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冰冷。
“大蜀國一千三百年,是佘家和江家的天下,什麼時候顧忌過民?他們是怎麼延續了一千三百年的呢?”
“這”蒯風的額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
蒯龍看了一眼兒子,心頭微微嘆了口氣,如此簡單的道理,天下人都知道,但天下人是誰在讓他們明白這大蜀國不可變的延續了一千三百年呢?“風兒,如此簡單的事,你覺得父皇是不明白?還是糊塗了?”
“父皇,是兒臣愚昧了?”蒯風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你不愚昧,已經超出了朕的預料。你都能看出平兒姑姑那邊的動向,其他人身在局中,未必就看不出來。”蒯龍伸手把自己的長子扶起來,平淡的說道:“天下之心,是被誰影響的。不是大勢,而是大勢下的方向,民為國本,但民不能影響君心,而是君心影響民心。”
蒯風完全不能理解父親所說的話,站起身來心中雖有些震撼,卻也隱隱感到父皇的話中藏著更深的意味。他定了定神,問道:“父皇,如今龍國戰亂,民心惶惶,兒臣還是不明白父皇為何不以君心影響民心,讓天下安寧呢?”
蒯龍猶豫了一下,似是在回憶著什麼,良久才緩緩開口:“風兒,戰亂雖苦,卻也是洗牌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