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我在人間的十七年時間裡認識的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在羅洯的三百多年我失去的那段記憶裡。
她巧笑嫣然:“我們不是剛剛認識嗎?”然後低頭優哉遊哉地喝咖啡。
我點頭,依舊覺得疑惑。似乎在她看來,我是一個熟人。可我答應過顧安銘不拖延時間,所以直奔主題,問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說:“自然是有事。”
“長話短說。”
“會的。”
會你個頭啊?!你倒是快點說啊!她依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像是看猴子表演,我起身拎包踏步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留意到背後璃姜不慌不忙地說話,腳步頓了下。她說:“夏之薇是歐文馨的人。”
我冷冷地說了聲:“謝謝。”頭也沒回,跨步出去。坐進車裡生著悶氣。顧安銘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我:“那小妮子說了什麼?”
“……她說你壞話了,說你是個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
他一本正經地說:“她這是在怪我上了她之後沒有負責嗎?”
“……”我坐正身子,如果這是一輛敞篷車,我會直接站起來質問他。“你怎麼和她搞到一起了?”我以為,他既然和夏之薇訂婚,至少可以證明他願意安定下來,不在拈花惹草。和那些人舉動親密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可是他居然還死性不改。“那夏之薇……”
顧安銘打斷我:“夏之薇早就習慣了。”
夏之薇在他身邊默默付出一切,而對於顧安銘,他的忠誠和尊重沒有一樣可以施捨給她,那麼她的確是有可能背叛顧安銘的。如果我是夏之薇,也難保不會感到心寒。
車子平穩行駛,顧安銘遞給我一罐可樂,我擺手,眼角掃到前面驚叫一聲“小心!”顧安銘急打方向盤,車子擦過橫在前面的銀灰色破車疾馳而去。顧安銘幾乎把車子當成飛機來開。我坐在裡面一陣眩暈。
顧安銘聲音繃緊地說:“有人劫車。”我望向後視鏡,黑暗中果然有一輛紅色的捷達緊追不捨,也是把車子開成飛機的節奏。我頓時慌了。“他們是怎麼盯上你的?難道是仇家?”
他懊惱地回我一句:“我怎麼知道?!”
他看起來不是很害怕,仍舊鎮定,開車飛快卻很穩,原本方寸大亂的我也就跟著慢慢鎮定起來了。他凝神思考片刻說:“估計是對手買人劫我的檔案吧。”
正說著,又一輛表面掉漆,完全看不出顏色的車子向我們直直撞過來。在我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中,顧安銘無比沉著地再次將車子轉過去,堪堪避開前面不要命的破車。我猜,它應該是空的。
我們還活著,居然又一次避過去了!顧安銘在我心裡的形象立刻高大偉岸起來,簡直無與倫比。我甚至覺得……我好像……好像愛上他了。與正面衝過來的車子錯過去的那一瞬間,我的內心就是告訴我的。
這本是不該有的想法。這是我的哥哥啊。可是又沒有錯誤,因為他確實不是我的親哥哥。
我驚魂未定地持續拍胸脯的動作,實則在向自己確認,我對顧安銘的感覺是否屬於男女之間的感情。也許只是愛慕,或者親情。顧安銘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我的車技怎麼樣?”
我下意識地回答:“還好……至少比珞苓要好多了……”
“……”
後面的車子從一輛變成多輛,甚至有一輛已經與我們的車並行,顧安銘手忙腳亂,車子像水中的遊蛇迂迴穿梭。到岔路口時,回家的道路被人群阻隔,而我們此時是萬萬不能下車的。一個轉彎,車子開向另一岔路口,奔向人跡罕至的郊區。我們一直在被人牽著鼻子走,沒有選擇的餘地。
終於,狂奔了近一個小時後,車胎爆了,三輛車將我們圍了起來。
我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