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貌似風平浪靜,嚴冬的第一場暴雪落下,更是冷寒了大齊所有人的心。
西部一直杳無音訊,甚至連戰報都沒有。
齊霄帝已經半個多月沒上朝,整日都在皇族的祭壇上為大齊的江山祈福,膝蓋都已經跪腫了。
朝臣們雖然沒停下工作,情緒卻百無聊賴。
只有袁厝樂滋滋的和禮部頒佈了為蒙國選人才的詔令,報名的人絡繹不絕,排不上隊。好似都覺得大齊即將滅亡,都要奔去蒙國求一口安穩糧食吃似的。
眨眼就到了新春賀喜。
可大齊的京城,根本沒有一絲喜氣洋洋。哪怕街上掛滿了紅燈籠,也好似陰宅之氣。
太子整日噩夢連連。
倘若燕國和楚國真的攻陷大齊,第一件事就會絞殺皇室血脈。
而他作為大齊的太子,未來的繼承者,他是一定保不住性命,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為什麼?
為什麼父皇一定不肯向楚國和燕國投降?哪怕將西部分給他們,不也能夠保住大齊的江山和血統,為什麼一定抗爭到底呢?!
太子等到無法再忍,便偷偷去見了右丞府和諸多朝臣,他希望眾人上書,逼著齊霄帝主動投降割讓……
醇親王此時聽不到訊息,也並未喜悅,因為福悅公公也沒有音訊傳來。
“皇兄,西部已經沒有了音訊,是否增兵增援?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與楚國和燕國一戰,何不抗爭到底?懷州的駐軍離西南不遠……”他選了大年二十九這一日進宮。
既然大齊要亡,那就不如亡得更徹底一些。
三皇子始終在懷州按兵不動,這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好訊息。
齊霄帝緩緩轉頭看他一眼,又閉上眼睛靜靜祈福。
把口中的頌詞全部說完,他才慢慢起身。
“狀況不明,貿然派軍?都是朕的子民,朕豈能視他們的生死如草芥。”他不是沒傳令,而是被秦慕顏駁回。
秦慕顏列舉了十八條不可貿然增援的理由,更是提議陛下調動陸家軍奔赴西南,他誓死保衛懷州礦脈。
理由再充足,也解釋不了秦慕顏的貪生怕死。
齊霄帝看到八百里加急回覆時,直接眼前一黑,氣得暈倒過去!
還是孫醫正匆匆趕來,更是喊來了袁厝。
二人一頓猛針紮下,齊霄帝才轉危為安。可此時醇親王又跑來傷口撒鹽,他仍舊感覺胸口沉悶,刺痛難忍。
“都是大齊計程車兵,職責就是保衛大齊的子民。或許他們早已躍躍欲試,想衝一把。如若能為大齊換來鼎盛的戰功,不也是功勞一件?”
醇親王連帶太子也賣了,“臣弟相信皇兄的偉業目光,是不會答應太子和眾臣私下慫恿投降之策的!”
“?!!!”
齊霄帝一口氣悶在喉嚨,險些噎死過去。
他仔細看著醇親王,也知曉他不是胡言亂語,是太子私下真有動作了。
“即便你的封地丟了,朕也不會不管你,反正你也孤身一人,了無牽掛,不如就在京城繼續住下去,偶爾來找朕下棋,也是有個伴兒了。”齊霄帝原本不想見到醇親王,而此時此刻,他反倒不希望醇親王回去了。
醇親王笑了笑,“臣弟自然願意陪伴皇兄,只怕皇兄看到臣弟,心中不順。”
“一母同袍的兄弟,即便有過不合,那也是兄弟。”齊霄帝時刻提醒。
醇親王沉了半晌才道,“皇兄乃是大齊的陛下,做錯任何事,都會要求旁人包容原諒。皇兄可否想過,若調換回來……皇兄能否包容得了臣弟?”
齊霄帝一怔,冷冷地看他。
好似想看出醇親王是否真與哪個後宮的嬪妃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