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再次訂了一張車票,離開了這座剛待上幾小時的城市。
火車不斷髮出哐當哐當的聲音,我看著窗外,夜晚吝嗇的包攬了所有的風景不讓人看見,只有玻璃上反射出另一側的人像。
我有些累了,奔波了一天,我所期盼的事物一件都沒有發生,但我始終不會相信,餘瀟雪會就這樣從我的生活消失。
我再次向醫院趕去,來到了之前的那個前臺,值班的人已經換了一位。
為了引出話題,我裝作第一次來的樣子又問道:“請問餘遠(餘瀟雪的父親)在哪個病房?”
值班護士眼中隱隱約約閃過一絲警覺,隨後問道:“你是患者的?”
我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親戚。”
“先生,這名病人已經出院了。”
我察覺到她沒有像下午那個護士一樣查詢電腦,直接給了我這個回答。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對餘瀟雪的父親印象較深,想再詢問出院時間以及其他資訊時都被不能透露資訊為由給拒絕了。
走出了醫院,腦中思緒萬千,卻沒有一條告訴我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我終究還是點上了一支菸,短暫的眩暈感後是一種壓抑後釋放的快感,像極了第一次抽菸時的感受。
煙霧被我長長的吐出,使眼前的夜色更加朦朧
我打了輛車,想要在這個城市漫無目的的遊蕩,寄希望於能用這種方式在某個路口遇上餘瀟雪。
可司機卻不解風情的向我索要一個目的地,我靜靜地看著窗外,半天才說出“海埂大壩”四個字。
夜晚的馬路空曠了許多,司機毫無壓力的快速行駛著車輛,路邊的行人一閃而過。
即使這樣,我依然相信,只要她能出現,我一定能一眼就認出她的身影。
可奇蹟依然沒有出現,下了車後我沿著這條觀景路行走著,儘管夜晚的風吹來已有些涼意,依然沒有減少這條路上的行人。
不知不覺,我又走到上次和餘瀟雪許下約定的那個觀景臺。
我駐足在臺階之上,依然有文藝青年在這駐唱,也有許多人願意停下腳步坐在臺階上欣賞他的歌聲。
我看著那晚和餘瀟雪放聲吶喊的地方,她肆意的笑容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這算不算是睹物思人。
我緩緩走下臺階,像那天一樣搭在圍欄上,或許我只要等等她就回來了,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她去哪了,為什麼會讓我如此奔波卻依然找不到她?
對岸的燈光連成了一條直不徹底,又算不上曲折的線,我點上了一支菸想緩解此時的煩躁。
聽著風讓湖水在黑暗中泛起的波紋聲,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周圍的氛圍是如此輕鬆愉快,此時獨自一人的我帶著心中的惆悵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
我抽身想要離去,手卻在離開圍欄時刮在了間隔的石柱上。
我立馬感受到一股撕裂的疼痛,我檢視自己的左手發現被刮出一條口子,鮮血直流。
我心中一下升起了一團無名的火,我發洩似的踢向這根石柱,它紋絲不動,我卻又換了一個部位繼續疼痛。
我抱著腳就這樣狼狽的坐在了地上,憤怒的罵出了一聲“操!”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冷靜的人。”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邊,我抬起頭看去,我再次以一個討人恥笑的姿勢和她對視了。
何穎站在風中,風吹起她的頭髮,讓她有一種凌亂美,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呆呆的看著她。
許久才問出了那一句:“你怎麼在這?”
何穎沒什麼表情說道:“來散散心……你呢,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對著一個柱子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