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他暈倒?”童一念迷糊了,好好的,他怎麼會暈倒?好像……他一直是個鐵人呢!認識他這幾年,連感冒都不曾光顧過他……
“他是陸局長沒錯吧?”小護士又仔細端詳了下他的臉。
“……是的……”想不承認也不行了,童一念無奈地點頭。
“那就是他了!昨晚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大半夜地就闖了進來,我還把他給訓了一頓呢!呵呵!”小護士有點不好意思了,“後來他暈倒了,我們院方才認出來,原來他是陸局長……”蟲
護士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還沒說出來他為什麼暈倒……
童一念才不關心她是怎麼發現他的身份的,只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護士,他為什麼會暈倒?”她不得不打斷護士的話,直擊問題的重點,否則還不知道這小護士會絮絮叨叨到什麼時候。
“嗯……醫生說他疲勞過度……可能還受了強烈刺激……營養不良什麼的……低血糖……”
本來嘛,醫務人員的基本道德是實事求是,但是小護士不知為什麼,自從知道他是傳說中的陸局長之後,竟然對他充滿了同情,而且鑑於自己昨晚無禮的態度,不知不覺就把他的病情給誇大了,疲勞過度是事實,受了點打擊也是事實,血糖在正常範圍內偏低也是有的,可跟低血糖和營養不良還差了那麼一點兒……
童一念聽著,心裡不自覺咯噔了一下,像被什麼擊中了似的,泛起了微微的,疼痛的柔軟……
“可是……他應該住在急診科留觀室的啊……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他是你……”小護士瞪著眼睛看著童一念,好在她的腦袋還算靈光,能夠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躺在她這個孕婦身邊的男人,應該是……“他是你老公?!”
這小護士就是快言快語的,說話跟小鋼炮似的,乒乒乓乓只顧著自己說,從來不需要童一念回答。
所以,在她做完這個猜測之後思維馬上又跳躍了,“不行!按照規定,他是不能睡在這裡的,不管是作為病人還是陪人!作為病人,他該回急診科去!作為陪人,他不能和你睡在一起!”
童一念真是感激上天有眼啊!
醫院有這個規定真是太好了!陸向北!你聽到沒有?你給我起來!
她回頭一看,陸向北居然閉著眼睛睡著了!難怪她和護士說了這麼久話他都沒反應……
疲勞過度……遭受刺激……營養不良……低血糖……
這幾個詞,在她腦海裡翻騰……
護士走到了陸向北那一側,先是輕輕叫他,“陸局長?陸局長?醒醒!醒醒!”
但見陸向北的眼睛合得緊緊的,完全沒有反應……
童一念心裡有兩種微妙的情感在碰撞,那是她自己清晰地感覺到的,一種是持久以來的怨恨,一種……是她理智控制不了的……疼。
這兩種感情一硬一軟,在她心裡糾纏不清。如果說恨是強硬的,那自然而然升起的疼或者說叫疼惜,就是柔軟的,二者起初相互牴觸抗爭,最後纏綿到了一起,“心疼”化作繞指柔,纏上那強硬的“怨恨”,那怨恨便無法再擴大,反而,“心疼”卻像海綿浸了水一樣,越來越膨脹,最後,把“怨恨”擠到了很小的角落裡,並漸漸將它包裹,吞沒……
這是怎樣一種感情?
是投降,還是被軟化?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逼自己硬起心腸來,大聲吼了一句,“陸向北!你裝死啊!快點給我醒來!”
哪知,這一大吼沒把陸向北吼醒,倒是招惹到了人家小護士姑娘。
護士對她橫了一眼,“有你這樣的嗎?有你這樣當老婆的嗎?他那麼累,你不關心他也就得了,還咒自己老公死!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