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晴天,卻並沒有來到……
相反,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氣溫的漸漸升高,和窗簾瀉進來的陽光越來越亮,她知道,這是中午了……
期間,她聽見有人來敲過門,好像是梁媽媽的聲音,叫著“念念……念念……吃不吃飯”之類的;她不敢答應,只是把自己悶在被子裡,一聲也不敢吭,佯裝熟睡沒有聽見……
好在梁媽媽叫了幾聲之後就走了,時間一點一滴地滑過,在床上不斷翻來覆去的她,頭痛得快要炸開的她,開始覺得世界離自己越來越遠,腦子裡好像有“嗡嗡嗡”的轟鳴聲響起,就好像許多蚊子圍著她叫一樣,漸漸地,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片一片的,鋪天蓋地而來……
全身依然發冷,面板上寒氣直浸,好像有小貓在抓她的面板一樣,一陣一陣的麻癢,很快,這麻癢便滲進了面板裡面,一直滲透到血液裡,滲進骨頭裡,她很想去抓,可是她還有理智,指甲摳緊了床單,拼命咬著唇堅忍……
嘴唇咬破了,卻感覺不到痛,咬出了血,鮮血流進嘴裡,她也沒有感覺,唯一的感覺就是痛苦,還有渴望……
當她意識到自己渴望的是什麼的時候,終於哭出了聲來……
她開始想寶寶,想嘟嘟和瞳瞳那兩張胖乎乎的小臉,她咬緊牙關告訴自己,要做一個值得他們驕傲的母親,要做一個潔白無瑕的媽媽,她不能有那種邪惡的念頭……
然而,越是剋制,心理對那種東西的渴望卻越是強烈,病房裡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晃動,眼前出現的,全是賀子俞手裡拿著注射器的樣子,那支注射器突然之間變成了沙漠裡的甘泉一樣,她居然如此地嚮往它……
當這種嚮往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她的痛苦也愈演愈烈,全身的面板好像在不由自主地抽動一樣,來自骨髓深處的癢痛完完全全將她吞噬,翻滾中,她跌下床來,冰冷的地板彷彿給了她刺激,她開始用自己的皮肉在地板上摩擦,似乎這樣便能夠夠得著骨髓裡的癢痛,然而,無論她怎麼摩擦,也無法緩解這癢痛的漫延……
她終於,痛苦地叫出聲來……
巨大的轟鳴聲中,隱隱約約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她無法回應,也沒有意識去回應,只是被這強烈的痛苦包圍著,直到一陣巨響,門被人撞開,她依稀辨出第一個衝進來的人好像是成真,是他一腳踹開了病房門,繼而,是一張輪椅,輪椅上坐著……他……
她已經無暇顧及他現在是什麼模樣,內心完全被惡魔所驅使,竟然不顧一切地爬到他腳下,抱住他的腳,哭著哀求,“給我……給我……”
他自一進門就被她的狀況所震驚。
她在幹什麼?衣衫凌亂不堪,頭髮亂七八糟,趴在地上翻滾摩擦,竟然站不起來,用“爬”的來到他腳下,像乞丐一樣抱著他的腳……
他真的不想用這個詞,他在用這個詞的時候心裡也在劇烈地痛著,可是,事實確是如此……
他腦子裡有瞬間的空白,完全無法思維,也無法把眼前這幅畫面和任何情景掛鉤,直到她涕淚交加地說出一句“給我……”他才恍然震驚,她要的是什麼……
那一刻,如一道震雷破空劈下來,不僅僅把他的心震得粉碎,他整個人,他的肢體,他的軀幹,都在這一刻徹底被震成粉末……
有短暫的瞬間,他只是張大了嘴瞪著她,一句話也說出來,心碎了,軀體碎了,世間萬物也碎了……
而她,卻依然往上攀爬,初時是抱著他的腳踝,而後艱難抱住他的小腿,再順著小腿,終於爬上他膝蓋,眼淚和鼻涕溼噠噠的,盡數滴在他褲子上,哀求的聲音變得嘶啞,“給我好不好?求你給我……”
凝視著眼前這張扭曲的臉,他的靈魂終於迴轉,仍是無法相信,一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