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認出了自己。
“仲驍!”一道柔和的女聲響起在廊間。
葉和歡聞聲看去,認出了那個穿著一字裙的女人,正是剛才坐在鬱仲驍身邊的美女。
鬱仲驍也望向那個美女,臉色稍緩:“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美女點頭,眼睛卻瞟向葉和歡,見葉和歡也正瞪大眼瞧自己,友好地莞爾一笑,然後回進去了。
這不是scent/bar的‘公主’,不論是從氣質還是修養上來判別,而鬱仲驍的態度,已經說明兩人關係不尋常。
剛才兩人坐在卡座上捱得那麼近……
那醉漢看鬱仲驍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主,訕訕地罵了兩句,自行離開了。
……
鬱仲驍真沒想到會在酒吧遇到葉和歡,還是那個在舞池裡肆無忌憚跳鋼管舞的葉和歡,她之前的乖巧委屈還歷歷在目,她說她是被矇騙去的酒吧,她說她穿成那樣是迫於無奈……
當他望著舞臺上她貼著鋼管舞動的姿態,已經無法再相信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等醉漢離開,鬱仲驍轉身,剛想以長輩的身份訓責這個謊話連篇的孩子,但他身後——什麼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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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和歡跑去酒吧大門,迎面襲來的寒風,令她的神智頓時清醒了幾分。
跑到路邊,招手攔計程車。
手機在口袋裡響了,她攔不到車,又不敢待在酒吧門口,往旁邊走了段路,接起電話。
“坐上車了沒?對了,剛才你走了後,那個帥哥也跟著離開了。”
範恬恬在那頭笑嘻嘻地說:“他是不是去追你了呀?”
“追你個頭,我要給你害死了!”葉和歡已經後悔貪圖範恬恬她爸那個青花瓷花瓶:“計程車來了,先掛了。”
掛了電話,葉和歡攔下一輛空車,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對司機催促:“快快,胡延路,軍區大院南門。”
她伸手去拉車門,手臂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整個人已經被帶出了計程車。
葉和歡被迫下車,抬頭望著那隻手的主人,不安感加重,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鬱仲驍漆黑的目光盯著她,一言不發,面色不善。
她有些招架不住,閃爍不定的眼睛望著他,心虛地出聲:“小……小姨父。”
“你走不走啦?”司機降下車窗,衝車邊的兩人喊道。
葉和歡埋下頭,不敢再在鬱仲驍跟前放肆。
鬱仲驍眼睛盯著她,話是對司機說的,謙和的口吻:“我們自己有車,耽誤你做生意了。”
……
計程車離開。
葉和歡知道自己躲不過了,抬起頭,想要好好‘解釋’一番,聽到鬱仲驍說:“上車再說。”
他的那輛牧馬人就停在不遠處的車位上。
葉和歡亦趨亦步地跟他過去,一路上都在想,這次該怎麼說服他?
這次,她沒有坐副駕駛座,拉開後座車門,乖乖地坐進去,兩手搭在腿上,換來前頭男人後視鏡裡的一眼。
……
牧馬人下了高架後,在路邊停下,對多年未回國的葉和歡而言,四周建築都是陌生的。
她不知道鬱仲驍要說什麼,坐在後面,低眉順眼,心思卻千轉百回。
鬱仲驍側頭,黑眸注視著後視鏡裡那埋得低低的小臉,良久,開了口:“這次還想說什麼。”
“……”
葉和歡心跳怦怦,她從他這句話裡,聽出了他對自己不再相信。
她的手指揪緊牛仔褲,沒有吭聲,也沒有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