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根牙膏,你兇什麼。”
葉和歡把牙膏放回袋子裡,抿了下唇角,說得一本正經:“我買了帶回溫哥華,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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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壽笙的媽媽是個性格溫善的女人。
她跟韓敏婧是多年的朋友,後來嫁到秦家,葉秦兩家生意上有往來,尤其在韓敏婧瘋了後,待葉和歡更是親切。
“這是怎麼回事?臉怎麼腫成這樣?還一身汽油味。”秦母拉著葉和歡上下看,瞧見她的臉傷驚呼。
葉和歡摸了下自己的左臉,疼得齜牙咧嘴,笑:“路滑,不小心撞翻汽油桶跌了一跤,臉朝下。”
秦母忙讓保姆去把跌打酒拿出來。
“媽,你先給她做宵夜吧,她晚飯還沒吃呢。”秦壽笙在葉和歡旁邊坐下,催促秦母去廚房。
等秦母離開,葉和歡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始吃秦母剛才拿過來的糕點。
“這件衣服都是你小姨父的?”
秦壽笙端詳著她身上那件黑大衣,穿在葉和歡身上,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含糊地嗯了一聲。
“嘖,我怎麼覺得你小姨父好像不怎麼喜歡我。”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你以為你是人民幣,人人都喜歡你。”
“不是這個意思。”秦壽笙靠過去,賊兮兮道:“我給你分析分析,我覺得吧,他看你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葉和歡撇了撇嘴角:“能不怪嗎?他揪著我的小辮子呢,我的生死全由他一句話。”
秦壽笙點點頭,疑慮褪去,雙手抱臂靠在沙發背上:“那他現在怎麼說?要把你的事告訴家裡?”
“暫時應該不會了,不過也不靠譜,所以啊,”葉和歡側過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狼狽:“為了讓他不說出去,你不曉得,我是做了多大犧牲,怎麼著我跟他現在也算共患難過了,要還說出去,那就太不仗義了。”
那邊,秦母端了一碗元宵出來。
葉和歡聞到香味,肚子咕嚕嚕地叫,丟了抱枕,拍了拍他的大腿:“小禽獸,去,幫哀家端過來。”
……
吃完宵夜,葉和歡回客房,秦母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給她穿,還有嶄新的內/褲。
當蓬頭裡的熱水灑下,整個淋浴間都是汽油刺鼻的味道。
葉和歡被燻得夠嗆,用洗髮水揉了五六遍頭髮,沐浴露也用去大半瓶,確定味道沒了才罷休。
裹了一塊浴巾蹭到床上。
掀被子時,眼角瞟見擺在電視櫃上的購物袋,她動作一頓,轉頭瞧過去。
‘五洲便利店’幾個字闖入她的視線裡。
應該是秦母幫她拎進來的。
躺在柔軟的被子裡,葉和歡難以入眠,翻來覆去,想著今晚上在加油站碰到的事情。
不知道那些混混有沒有被警察帶走……
鬱仲驍開車離開前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眼,總是不時出現在她大腦裡,葉和歡回想起他好像也沒吃晚飯,而且他的後背肩胛骨還受了傷,還有購物袋裡那些洗漱用品……她從床頭櫃上拿了手機,點開通話記錄那個圖示。
一個陌生號碼靜靜躺在那裡,未接來電。
盯著那十一位數字,良久,她在手機上按了兩下,轉換到‘新建聯絡人’,輸入小姨父三個字,按了確定鍵。
丟了手機,翻身趴在床上閉眼,過了會兒,突然坐起來。
她開啟通訊錄,一點點往下翻,在尾端找到了‘小姨父’,跟她朋友的名字擺在一起,顯得突兀而怪異。
想了想,她把‘小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