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黃勝卻對李信自縛手腳使用銀子一事頗不以為然。
“銀錢使用乃商社大權,大將軍何故多此一舉?”他就差說李信畫蛇添足了,正如目下,自己給自己設定了障礙的行為他實在理解不來。
對此李信也自有他的打算,亦不願多做解釋,只是淡然笑道:“其後自見分曉!”
正如親兄弟明算帳,聯合商社本就是各方組合而成,均是因利而來,若是不把規矩立在明處,按照規矩行事,彼此之間因為利益分配而生了嫌隙,那麼聯合商社必然只能徒具規模而成為一盤散沙。
正所謂,有利則合,無利則分,李信要用龐大的利益,將每一個上船之人牢牢的綁在他的戰船之上。
忽有親兵來報,山西鎮守監軍高時明來了。
這貨不知何故有日子沒來聒噪,現在如老貓聞著魚腥味也顛顛的趕了來。李信衝黃勝笑道:“為商社解決省外稅卡難題的人到了!”
黃勝驚訝,“大將軍是指那姓高的太監?”
他與絕大多數人一樣,對宦官都沒有好感,亦或是說存著深深的偏見與不屑。因此,聽說監軍太監來了,便告罪準備離去。
而李信卻將他留了下來,“你且留下,有些事還需要你來解釋!”
既然李信挽留,黃勝只好悻悻的又坐了下來。
不多時,高時明人未至,聲音卻先傳了進來,緊接著一個瘦高之人踏步走了進來。
黃勝還是第一次與監軍太監高時明近距離接觸,細看之下,只見其人生的高大,只是乾瘦了些,唇下無須,面目則普通的很。
“聽說田府尊都被李將軍拉了去經商,高某好奇特來一探真假!”
讀書人尤其是一府的父母與商人攪合在一起,在當時主流看法裡,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悖逆行為,高時明奇怪也很正常,但他此來的目的顯然不僅僅是獵奇。
就高時明的身份而言,便有監視李信一舉一動的責任,既是試探他如此做的目的,將來好報與京師的皇帝。也是他聞著錢腥味想著分一杯羹了。
李信卻笑道:“高公不來,李信也要親自去內城拜會,請教一二!”
“嘿!別揶揄咱家了,咱家幾斤幾兩心理面還是清楚的,李將軍若有為難事,儘管開口,力所能及絕不推脫就是!”
“還真有樁難事要仰仗高公!”
說罷,李信一擺手,早有皂隸將一疊文書捧了過來,似是早有準備一般。
高時明卻不甚明白,指著李信身側桌上放的那一疊文書,問道:“這是?”
“合組商社,豈能少了高公?高公只須在文書契約上簽字畫押,一成五的股份便是您的了。”
高時明不動聲色,李信如此主動反倒讓他心生疑慮,便拿起那文書仔細觀看,也巧他拿起的文書正是為此前“以商養農,以戰養商”規劃的一個簡明要略,才看了幾眼,便心驚肉跳。心道,難怪李信要拉咱家進來,這小子好大的口氣和胃口啊,但此事卻不是他高時明一個人的能量能辦到的了。
只不過,此事一旦幹成了,掙到手的那可就是難以計數的銀子,甚至富可敵國亦不是做夢。高時明再掃向那些文書契約之時,便覺得那幾頁紙,燙手扎眼至極。如果當真要參與其中,恐怕還要把十二監裡,如司禮監、內官監、御用監這等內署都一併算進來。
看高時明沉默不語,李信將黃勝喚了過來,讓他為高時明一一詳說,剖析利害。
半晌之後,高時明終於有了動靜,乾咳了兩聲後,伸出兩根手指來,“一成五的股太少,至少要兩成,咱家就代表司禮監簽了眼前契約。”
高時明有自知之明,如此大一塊肥肉,他一個人肯定吃不下,也只好拉出司禮監來與之一同分食,而有利可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