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將軍的選擇雖說是叫酈嵐免了糾結，可到底曾是一縷英魂，後者心中不免升起幾分悽悽。
戰亂帶給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方世界的，除了別離，便是別離。最終滿足的也不過是極小部分人的野心，倒是可悲了黎民百姓，和那些將之護在身後的人。
“郡主，大王的意思是往後小的們便隨著郡主一道了麼？”
聽到自家大王最後那句話，怕死的小妖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救命的神言——大王以命相換，想來面前這位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定然會念在這份情誼上，給自己一眾小妖一個生的希望。
見酈嵐沒有回應，不知前者正想著什麼的小妖，忙又狗腿的解釋起來：“方才小的只以為……”
“去將你們大王手下的妖和鬼全數喚來，我有些話要對他們說，若是話說過了，他們依舊選擇照舊修行，我不會留情。”被小妖這麼一喚，酈嵐知道面前還有更棘手的事等著自己去做。
“若是他們肯就此走上正道，無論是隨著我，又或者是留在此地，我皆不會管。”
“小的到時候能跟著郡主一道麼？”
“你先去喚來它們，其他往後再做打算。”酈嵐也不明白了，這小妖怕死還主動攔住自己，如今怎生合個狗皮膏藥一般，死活不肯走了？
還沒去喚其他妖鬼，小妖倒是率先提起了請求，一個勁兒的作揖，大有一副酈嵐不答應，自己便不走的意思。就差沒和那賴皮的孩子一般抱著酈嵐大腿，一個勁兒的搖晃了。
“郡主若是不答應，我，我便不去喚它們。”
“左右我要做頭一個隨著郡主的妖！是我先遇見郡主的，絕對不允許它們走到我前邊！”
雖說這小妖還是有幾分可愛在身上的，只是這般聽不進去話實在是叫酈嵐不高興。
更何況這些妖未必是什麼壞事都沒做過，鬼將軍生前便是將兄弟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死後想來也是將這些山野小妖和孤魂野鬼看做了自己兄弟，為了叫它們能夠活下去，未必不會對自己隱瞞什麼。
再者，鬼將軍的記憶都被邪神篡改過，酈嵐可保不準會不會有什麼更多的差錯。
“你且去將它們喚過來再說旁的，莫要以為我好脾氣。”酈嵐說著拿手中桃木劍比了比，全當做是嚇唬那小妖，“我的耐心可是有限。”
“可……”
“是，小的這就去……郡主，郡主手，劍下留情，放小的先走。”小妖又開始連滾帶爬，酈嵐想笑，卻又怕破了功，叫這小妖以為自己不過是嚇唬嚇唬對方。
一步三回頭，小妖站到了附近極高的山崗之上，開始用類似於方才呼喚鬼將軍的方式呼朋喚友，只叫著山谷中又是好一陣“悉悉索索”，便見大批的妖鬼奔著這邊而來。
離著酈嵐不到二三十步遠的地方，眾妖鬼都在，小妖的指揮之下停住，只等著後者同酈嵐回報。
“去死罷！”
“真以為那鬼將軍是我們的統領，不過是仙人們叫他來為我等修行助力，真以為伱自己是個人物！”
說時遲，那時快，酈嵐手中符籙同不要錢一般被甩向半空，手上的法訣是真的被打成了殘影，那小妖方才猖狂了一會兒，便不知道是誰將誰騙了去。
“你是怎麼知道的？”小妖哪裡是小妖，看上去就知道，恐怕是個比鬼將軍存在時間還要久遠的大妖，至於走上邪道，恐怕同鬼將軍前前後後差不了什麼時日。
“吾明明……”
“你明明裝的很像那麼回事兒，我確實險些被你騙了去！”
對方想要套自己的話，知道自己是如何分辨出來的，酈嵐是不會給那個機會的——小狐妖給這狐狸毛是真好用，竟是不止迷惑這一種方式，難怪自己臨離開小狐妖刻意給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