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離人煙,逼近深處大山。
縱使前路無知,可她敏銳的察覺出了危險的逼近,與兩處試圖包圍她的陌生氣息。
她知曉當下的處境,無法停緩腳步。
瞧著不遠處來勢洶洶的陣仗,若不幸被捕獲,當即便會喪失生機!
故而她毫不猶豫跑向了深山,試圖為自己爭取一絲微弱的生機。
她拼命的往前跑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停靠。
越往裡跑,茅草越高,便越是難跑。
落笙不由得心生懼意,深覺自己會葬送在此,腳下愈發無力,不得已止了步,只能就近躲藏。
她瑟縮著身子,大氣不敢喘,用手死死捂住口鼻,順勢憋住了氣息,臉色微漲。
霎時間,心中警鈴大作,久久不敢鬆懈。
陌生的氣息,悄聲逼近落笙當下的藏身之地,頃刻間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帶水。
轉而卻突起的異物阻擋,猛的偏離了方位。
落笙似有所察般,極速做出反應,起身逃離開隱身地,向著不遠處陡峭的荒高跑去。
忽的察覺出不對勁,飛快轉身逃離,她聞見似有似無的喘息聲,察覺到周邊巨大危險的逼近,故而折返而歸。
今晚不知怎的,處處充斥著陌生的氣息,無聲吐露著人存在的痕跡。
分明她什麼也沒做,卻獨獨對她窮追不捨,彷彿勢要與她糾纏不休!
落笙想不明白,只能飛快的奔走,若能經久不息,尚存有活下去的生機。
落笙心緒低靡,猛的下墜,周身抑制不住的輕顫,昭示著她心裡的恐懼。
恍惚間,她周遭隱隱響起哨聲,哨聲熟稔,可眼下的情形,讓她無法細想。
她似有所耳聞,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只得一個勁的跑,試圖甩開身後零散的氣息。
好半晌,落笙才後知後覺記起,那哨聲是用來召集宮中侍衛,先前在懸崖下,隱約有所聽聞,那是霍時錦慣用的哨聲!
是霍時錦在召集侍衛過來,哨聲分明離得不遠,他是不是就在附近?
可為什麼她感覺不到他?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落笙忽的不安至極,趕忙向著哨聲的方向彙集。
躬身摸索著腳下,不多時,果然觸到了一具溫熱的軀殼。
落笙費力拔下週邊的茅草,將地上的身體遮蓋嚴實,起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逃竄。
她知曉一會兒侍衛便會尋聲趕到,也知道霍時錦已然撐不住了,不然不會召集侍衛來保護她。
她將他的身體覆蓋嚴實,只為給他留下一線生機。
只要侍衛尋聲趕來,便能憑藉哨聲找到他,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暗地裡為他爭取一些時間,替他引開身後那些窮追猛打之人。
若她能撐到侍衛趕來,她們便能就此活下去。
當下她只能跑,不能有絲毫的停緩。
縱使再累,她也能咬牙堅持,她知曉霍時錦還在等她,故而她不能死在這,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良久,落笙被悄聲合圍,密密麻麻的人,將小小的她,圍堵在中央。
沒一會兒,大批的侍衛趕來,兩夥人的打鬥經久不息,廝殺如鯁在喉、一觸即發。
落笙筋疲力竭的倒下,看了看霍時錦的方向,才輕緩閉眼,頃刻沒了意識。
再醒來,儼然已是三日後。
落笙模糊著視線,細看著熟悉的長明宮,不自覺落下一行清淚,彷彿恍如隔世、時過境遷。
忽然喂到嘴邊的湯藥,讓她微不可聞的愣了愣,滿懷著期待看去,轉而替換成失落。
她竟真的以為他神通廣大,能夠一直在她身邊,她知道他又要許久才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