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這次只在西湖路上給家裡人買了衣服。奶奶、叔叔、嬸子、小遠都是一人兩套,唯獨到了許樂的時候,他一是覺得樂樂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二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順手就拿了五套,從春天的襯衣長褲到夏天的t恤牛仔,就這樣,還老可惜的放棄了許多。
他這次大多數貨物,還是那些小百貨們。打火機、手電筒,頭花都佔不了多少錢,最主要的還是手錶。如今電子表批發五塊錢一塊,王偉帶著他找了家要轉手的,將價錢壓到了四塊,他就把人家手中剩下的六百塊全都買了下來。至於勝哥那兒,一是他那兒東西太貴,二是第一次來,他並不想一開始就下大單,所以一共買了五塊中檔表。除了小遠,家裡一人一塊。
只是就算給家裡買了這麼多東西,這兩天一夜的火車,他也越坐越心虛,越坐越膽顫,尤其是快到的那六個小時,車上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王偉早就跟人湊了搭子打牌,還有人在一起嗑瓜子說八卦,更有睡得呼呼的。
只有他,心裡燥得坐都坐不住,在車廂裡晃蕩了半個小時後,就跟王偉一說,讓他注意點東西,去車廂連線處透風去了。
曹飛有感覺,這次的事兒,怕是小不了。
曹玉文和黑妹還有奶奶那兒倒好說,低頭認錯保證不再拿主意私自上路就成,可許樂那兒咋辦啊。尤其是,他之前明明答應了要問問曹玉文才下決定,這回不但自己偷跑了,還偷了錢跑的,雖然許樂長得很白淨,比他小一歲,看著乖乖的,幾乎不怎麼發表意見,也不發脾氣,可他有種許樂會撕了他的感覺。
這種惶恐不安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背著那些貨到家,黑妹沉著臉給他開的門,第一句就數落他,&ldo;你膽子可真大,才多大點就敢偷偷跑了。&rdo;然後是老太太撲過來使勁的拍他的後背,罵他沒良心。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曹玉文,虎著臉坐在床上,衝著他說,&ldo;你跟我過來,&rdo;他回頭看在那兒裝閒人的許樂和曹遠,&ldo;你倆也跟過來看。&rdo;
曹飛連忙放了手中的東西,跟著曹玉文就出了門,結果曹玉文倒是痛快,衝著他說,&ldo;去屋裡把長板凳拿過來。&rdo;曹飛又轉回去一趟,將長板凳拿到院子裡,聽著曹玉文的吩咐,放在了正中央。
然後曹玉文又說,&ldo;去煤棚自己掰根棍子來,粗細你自己看著辦。&rdo;
曹飛二話沒敢說,直接進了煤棚。他家煤棚裡除了蜂窩煤,還有不少曹玉文運回來的木頭枝子,都是秋天的時候綠化秋剪,他帶著曹飛和許樂撿回來的,用來引火。如今還剩下不少。曹飛站在小小的煤棚口,瞧了瞧裡面的東西,一狠心,就拿了根最粗的,大概有手腕粗細,一米來長,就出來了。
等在門口黑妹和老太太一瞧就急了,黑妹三兩步攔住他,低聲罵他,&ldo;你咋麼這麼傻,看不出來你叔叔這是要打你啊,還拿這麼粗的,趕快換一根。&rdo;說著,就去拿那根棍子。
曹飛張頭看了看他叔,曹玉文明顯是聽到了,可愣是沒吭聲,顯然是讓他自己選擇,他攥緊了手中的棍子,沒放手,低聲說,&ldo;就這根吧,嬸子,我錯了就得捱打。&rdo;
黑妹搶不過來,氣的使勁點他的腦袋,&ldo;你個傻孩子啊。&rdo;
曹飛沒停下,低頭過去將棍子遞給了曹玉文。曹玉文伸手拿過來,掂量了一下,大概還算滿意,衝著他說,&ldo;趴下吧。&rdo;
曹飛就趴到凳子上了,曹玉文又說了句,&ldo;撅起來!&rdo;他又將屁股撅了起來,怕是還是怕疼,將袖子塞進了嘴裡。曹玉文瞧見冷笑道,&ldo;怕疼早幹什麼去了,這時候咬什麼袖子,是個男人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