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撇下他想往前走。她才剛邁出了一步,就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生理上巨大的不適。
不知怎麼回事,眼前的事物搖搖晃晃的,很快,眼前像被蒙了一層黑紗,而黑紗的顏色越來越深。邈邈以為是夜色沉沉的緣故,然而遠處的霓虹燈、道路上紅色的尾燈白色的大燈,路邊的行人在她的眼中越來越模糊。剛剛還尤其嘈雜的聲音,怎麼就如消音了一樣,在她的耳邊一點點、一點點,直至全然聽不見。
要命的暈眩,身上所有的力氣一瞬間都被抽走的感覺。在暈過去的前一秒,她忽地蹲在了地上,手無力地垂下,大口大口地開始喘氣。她覺得身上好冷好冷,冷得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冒汗,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越來越多,接著豆大的汗珠沿著額角一滴滴不斷地在臉頰兩邊流下。
連郜臨遠都意識到了不對勁,事實上,在邈邈蹲下的那一刻,他就試圖扶住她,著急地大叫著:“邈邈?邈邈!”可是邈邈一丁點兒都沒有聽到,也沒有感受到。
渾身都失去了知覺。她只能靠信念支撐著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倒下,所以她下意識的、在站不住時蹲下,其他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想了。
蹲了幾近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眼前的黑霧漸漸淡去,她睜著眼,眼前的景色終於迴歸,她抹了一把額頭,一手的冷汗,手上全是晶亮的水,像剛去洗過手一樣。她試圖站起來,她以為自己沒事了,可在站起來的一霎那,她直直地倒了下去。
身子傾倒的那一刻,她被人託了起來。
眼前黑過去朦朦朧朧間,她似乎看見郜臨遠張張合合的嘴,像在跟她說著什麼,她極力去聽,發現自己的耳鳴還尚未恢復,聽不見。
臉頰上有一陣風吹過,然後,她失去了意識。
醒來睜開眼,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到令人心慌的天花板,第二眼是掛在高處的鹽水袋。
毋庸置疑,她在醫院裡。
“醒了?”
郜臨遠站了起來,頎長挺拔的身軀躍入她的眼簾。
“嗯。”
“醫生說你貧血,低血壓。”
“哦。”她蒼白著臉對著郜臨遠笑了下,只是怎麼看這笑容都有點慘淡,“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我沒想到自己會暈過去。”
郜臨遠忽略她語氣裡的疏離,繼續面無表情地說:“你還在發燒。”他伸手撫上她的額頭,“還是很燙。你覺得怎麼樣?難不難受?”
邈邈側頭仔細看著俯□的他,她望進他烏黑的瞳孔,隱隱約約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忽然有一種錯覺,雖然他仍然是面無表情,但他的語氣中卻少了冷漠與嘲諷,而是多了擔心和關切。他是真的在緊張她嗎?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還好。”
她別過頭看見床頭的櫃子上溫著一杯水,還冒著裊裊上升的熱氣,頓時清晰地感受到了喉嚨裡似火燒的乾燥。她習慣性地伸出右手,手忽然在半空中被不輕不重地握住,握住的同時她手上有些輕微的刺痛。她這才想起來她的右手背正被針扎著。
還好郜臨遠即使阻止了她。
小心翼翼的力量堅定地控制著她,郜臨遠不滿地皺眉,語氣不甚好地開口:“知道自己在吊水還亂動?又不要命了?要喝水不會說?”說罷鬆手拿起櫃上的那杯水。
邈邈舉起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