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心裡都很明白老許所假設的這個故事的主人翁就是孫銘和陳平。周景林說:“按這速寫的功底來看,孫銘確實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因而從這幾幅速寫上我們可以推斷出在孫銘和陳平之間確實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我說:“這有點偵探小說裡面的味道。問題是我們現在怎麼辦?”
老許說:“我們應該先見一見孫銘,他是這個問題的關鍵。”
我們都同意老許的這個意見,隨後我們就給他打了一個傳呼。老許為什麼不直接打他的手機,而是打他的傳呼?我認為他主要是想看一看孫銘本人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老許說:“他比我們更加關注事情的進展。據我的推斷,他會放下手中的一切……”果然不出老許的所料,沒出十秒鐘,孫銘的電話就來了。他真是一個十分有頭腦的人,在電話裡,老許還沒有說話,他就提出了今天晚上要請我們吃飯,並不容老許推遲地給我們定下了吃飯的地方。
在去飯店的路上,我對坐在周景林身邊的老許說:“不知道我們今天從孫銘那裡能得到一些什麼?”
老許說:“這要看他是否真誠。”
周景林一邊開車一邊說:“我們不過是一面之交,我並不報多大的希望。”
老許說:“我與你的看法正好相反,今天他即使不能像老朋友那樣把藏在心底的話告訴我們,也能說出一些事實真相來,比如陳平當年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潁河鎮。”
我們都希望孫銘就這個問題能多談一些。事情的發展證實了老許的推斷。我們在工人體育場附近的一家飯店見到了孫銘,幾句客道話過後,他就從提包裡取出了三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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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張紙條(1)
“你們可以先看看這三張紙條。上面這一張是購買《而已集》的發票,時間是1974年元月,地點是潁河鎮新華書店。你們對潁河鎮可能不太瞭解,我先大致地對你們作些介紹,或許這會對我們有用。潁河是淮河的重要支流,發源於河南的嵩山,到了下游就是河南境內比較有名的內運河了。我的家鄉就在中游的潁河邊上,離省城四百華里。第二張是陳舊的日曆,日曆上的時間是1974年四月五日,農曆是三月十三日,清明節。最下面那一張是潁河鎮醫院外科門診的處方。現在我想起了那個醫生的模樣,矮矮的個子臉上長滿了麻子,在那年的夏季裡他用藍色的蘸水筆在這張處方上寫下了陳平的名字,那一年她十七歲,這你們已經知道了。你們看一看處方上的內容,七個鯽魚膽,人乳一大盅,主治迎*淚,這是一個民間單法。在我重新見到那本《而已集》的時候,這三張紙條都在這裡面夾著,這麼多年來這三張紙條一直在那本書裡夾著。昨天我在書攤上看到這本書和這裡面的三張紙條的時候,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嗎?細想起來,也合情合理,你們想想,我在這兒生活了都快二十年了,平均每十天我都要到舊書攤上去轉轉,我光從這舊書攤上買來的舊書都快有半書架了,我昨天見到這本書也很自然你們說是不是?我這麼多年才碰到一回,機率也低得可憐是不是?這或許應該歸到緣份上。要是昨天我不去舊書攤,要是這本書被別人買走了,或許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這本書了,咱們也就沒有今天坐在一塊的緣份了。說實話,我對你們的情況並不瞭解,但現在我坐下來給你們講起我的往事來,這是不是我們之間的緣份?或許我們今後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這都是以那本書來作契機的。說起來這二十多年來我和陳平音訊全無,但我一直在思念著她,打探著她的訊息。現在我對你們說起二十多年的事兒,還就像近在眼前。從1974年到1999年,正好是二十五年,時間過的真快是不是?這二十五年到哪兒去了?有什麼證明呢?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