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法拉墨都躺在淨白塔的廳堂中,在致命的高燒中掙扎著。有些人說他快要死了,很快的,這訊息就傳遍了全城。他的父親什麼都不做的坐在他身邊,只是沉默地看著,完全放棄了防禦的計劃。
即使是被強獸人逮捕的時候,皮聘也不曾感到這麼的絕望。他的職責是服侍攝政王,他就這樣被人遺忘地站在點著微光的廳堂中,儘可能的壓抑自己心中的恐懼。他眼睜睜看著迪耐瑟在他的眼前不停衰老,彷佛他堅強的意志中有什麼緊繃的東西斷了線,讓他淪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或許是傷心或許是悔恨所造成的,他在那張堅毅的臉上看見了淚水,這比怒氣更讓人難以忍受。
“王上,不要哭,”他結巴的說:“或許他會好起來的,您問過甘道夫了嗎?”
“不要拿巫師來安慰我!”迪耐瑟說:“那愚蠢的最後一線希望已經幻滅了,魔王找到了它,他的力量開始增強,他可以知道我們的想法,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我無情地派出自己的親生兒子,冒那不必要的危險,現在,他躺在那裡,血液中有著劇毒。無奈啊,無奈啊,不管戰事如何演變,我的血脈都將從此斷絕,剛鐸宰相的家族也將從此終結,人類的皇族將落入賤民統治之下,最後我們將被全部滅絕。”
許多人來到門口,求見城主。“不,我不出去!”他說:“我必須要留在兒子身邊,他在死前或許還會開口,距離那時候也不遠了。你們想要跟從誰都可以,即使是那個只知道死抱著一線希望的灰袍傻瓜也無妨,但我只會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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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甘道夫接掌了剛鐸最後一個城池的防衛系統。只要他一出現,人們就士氣大振,將那魔影的記憶趕出腦海。他日夜不休地在要塞和城牆之間來回,從南到北巡視城牆的每一個段落,多爾安羅斯王穿著閃亮的盔甲隨侍在側,他和他的騎士依舊擁有努曼諾爾人皇者的血液。看見他們的人們會低聲說著:“古老的傳說或許是真的,那些人的身體裡面或許真流著精靈的血液,畢竟寧若戴爾的人民,曾經在那邊居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後,就會有人在這一片灰暗中唱起有關寧若戴爾的歌曲,或是遠古流傳下來的安都因的頌歌。
但是,當甘道夫離開之後,人們又再度被陰影所籠罩,熱血也跟著冷卻下來,剛鐸的榮耀化成飛灰。就這樣,他們度過了另一個黯淡、恐懼的白天,進入了絕望的夜晚。在第一城中已經有多處被烈火吞沒,城牆上的守軍已經有多處陷入了無路可退的窘況。但是,也沒有多少人還緊守著自己的崗位,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害怕地逃入了第二座城門。
距離戰場很遠的地方,大河上搭建了更多橋樑,一整天都有更多的部隊和武器越過大河,最後,攻擊終於在半夜發起了。先鋒部隊穿越了火焰壕溝之間刻意留下的通道,衝向城牆。即使在城牆上弓箭手的猛烈攻勢之下,他們還是不顧生死的衝鋒,不過,事實上城牆內並沒有留下足以擊潰他們攻勢的守軍。即使在火焰的照明下,剛鐸一向自傲的弓箭手也因為數量上的差距而無法對敵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在確定了城中計程車氣已經崩潰之後,隱身在幕後的將領指示全軍發動攻擊,在奧斯吉力亞斯建造的巨大攻城塔開始緩緩的穿越黑暗,被推向城牆。
信差們再度衝進了淨白塔,由於事態緊急,皮聘還是讓他們進來了。迪耐瑟緩緩將目光從法拉墨的臉上移開,沉默地看著他們。
“王上,第一城已經陷入了烈焰之中,”他們說:“您有什麼指示?你依然還是城主兼任宰相。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聽從米斯蘭達的指揮。人們逃離了城牆,讓我們的防衛露出空隙。”
“為什麼?這些笨蛋為什麼要逃?”迪耐瑟說:“晚死不如早死,反正我們遲早都會被燒成焦炭。回去你們的篝火邊!我呢?我要留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