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回憶起了一個人的面孔。格蘭芬多那個總是盛氣凌人的傢伙,走廊裡多少次擦肩而過他都是那麼,雖然有些惱人,但活力十足,誰又能相信他竟然落了個那樣的結局。
猛地回神後她繼續道:“…再後來,呃…那個孩子出現了。哈利波特,那個額頭有閃電疤痕的男孩,終結了他的時代。你的通知書已經送來了,也許到了霍格沃茲你會有機會見到他也說不定。”
說完婦人逃也似的離開了女兒的房間,頭一次見到語無倫次的母親,竟然也沒有像往常一樣伸手拽住母親。
門關上的瞬間,婦人雙目放空捧著心口跌坐。
一些人註定與眾不同,即使離開這個世界也依舊有人記得他曾存在過,即使他可能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遙遠的東方是不是有這麼一句話,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宮女白頭閒坐,說著舊時的傳奇,說著那個天命之人所經所歷。而她這一生,卻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此生榮耀與困頓,只為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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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故事分院帽
“父親母親,你們是哪個學院的?勇敢的格蘭芬多?驕傲的斯萊特林?還是博學的拉克文勞?”漢娜想起了曾經問過父母的話。
“不,都不是,漢娜。我們是赫奇帕奇。”他們的顯得回答苦澀,“赫奇帕奇可是霍格沃茲最大人數最多的學院呢…”
坐在霍格沃茲一樓大禮堂等待分院儀式的漢娜想到這兒皺了皺眉,她瞥向後面長桌坐著的那位傳說中的男孩,雖然有頭髮遮住了他的額頭,但她知道那下面有一個象徵著拯救了魔法和巫師的閃電標誌。
如果能和他分在一個學院就好了。
當麥格女士叫道她的名字時,漢娜紅著臉小跑著上了臺,帶上了分院帽。
“赫奇帕奇!”分院帽如是說。
漢娜下了臺,褪去了臉上的紅潮。
因為她知道,這個註定沒有多少色彩的學院,一定不會是像他那樣的人的歸屬。忽的她的腦海裡閃過母親語無倫次的模樣,似乎懂了些什麼。
誠然,她也如是。
漢娜目睹了哈利波特進入格蘭芬多,目睹他和那個鼻子長在腦袋頂的馬爾福鬥氣。每一場魁地奇比賽她都在場,隱在熙熙攘攘紛紛雜雜的觀眾席裡。三強爭霸賽她也看著他一點點走向成功,他握著獎盃的手,他碎掉的眼鏡,他額頭的光。
漢娜目睹了伏地魔捲土重來,目睹了霍格沃茲淪陷。昔日裡走廊裡打鬧的同窗手持魔杖怒目而視,教室裡熟悉的教授站起了正惡隊伍。母親說的那場浩劫本來那麼遠,那麼的遙不可及。一個屬於巫師的世界沒有巫師的立足之地,人人惶惶不可終日。父親母親曾活在這樣的世界裡,躲藏著,瑟縮著,又滿懷期待著。有個人註定拯救這一切,像最偉大的巫師梅林拯救了卡梅洛特一樣,他會拯救如今的魔法界。對角巷最後會重新開業,霍格沃茲的貓頭鷹依舊會如期而至,這場黑暗的浩劫會成為過往,屬於巫師的世界永遠不是屬於一個人的獨裁時代。
為這樣一個信仰,漢娜相信著努力著奮鬥著。千千萬萬個如同漢娜一樣的巫師,不論來自格蘭芬多,拉克文勞,斯萊特林,還是絕大多數來自基石大地一樣的赫奇帕奇的巫師們,努力著相信著。
他們是英雄成長的土壤,是一切實現的基石,她們成就了歷史卻不需要被記住。
後來那個額頭有閃電的男孩當真拯救了魔法界。
再後來她尋到真愛,後來她聽說哈利結婚生子,後來她偶爾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他的身影,後來她偶爾像過去她的母親一樣,偶爾把這些舊事講給她的女兒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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