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安還不知道是羊水破了,她下意識地以為自己憋不住失了態,小臉緋紅,埋在蕭雲珩胸前不願抬頭,蕭雲珩指尖微顫,手臂卻是平穩地將她放回了床鋪上。
“卿卿別怕。卿卿別怕。”蕭雲珩喃喃道,他在心裡瘋狂呼喊著大哥三弟,在白卿安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又讓屋外的雲三飛身去把穩婆和奶孃都叫過來,交代好一切後,才回來握住她溫熱的手。
他的手微涼,白卿安抬眸看他,卻見他眼尾泛紅,她詫異地問道,“阿珩你怎麼了?”怎麼都哭了?她還沒哭呢,這麼大人了還尿褲子。
蕭雲珩深深吸氣,“卿卿,崽崽們要出來了。”
“啊?”白卿安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肚子,“可是我不疼哎。”
“怎麼樣了?”蕭雲琛一手一個穩婆,疾步走了進來,蕭雲璟手裡不知道託著個什麼,跟在他身後快步進來。
兩個穩婆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被嚇到了,蕭雲珩來不及回答弟弟,連忙安撫道,“何娘子,羅娘子莫怕,我家夫人孕期一向康健,待你們喘口氣後,我希望你們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我要夫人無虞。”
何娘子是皇室的御用接生穩婆,一家子都在皇室手中。羅娘子是王府的家生子,夫婿是膳房的胡膳正,得到過夫人的恩惠,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兩婦人微微平復心緒便走床邊。
“哎喲老奴的夫人,您快躺下。”羅娘子見白卿安還坐在床邊,連忙扶她躺下。何娘子伸手探探,見已經開指,又看夫人毫無反應,輕聲問道,“夫人,您現在什麼感覺?”
白卿安:“我沒什麼感覺。”
怎麼就要生了?
她像是才回過神來,眼裡透著幾分無助,接受到她眼神的蕭雲璟把手中的千年山參一拋,單膝跪在床邊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撫,“我在這兒,安安不怕。”
若是他的語氣更平穩些,手也不抖的話,白卿安還能信他三分,她轉眸瞥見呆滯的三相公和同樣離她不遠努力深呼吸的二相公。
一時之間,她突然分不清是誰在生孩子了。
肚子裡忽然傳來一陣痛意,一時未防備,她痛撥出聲,蕭雲璟瞳孔一縮,握緊手裡仿若無骨的手,另一隻手伸在她唇邊,“痛就咬我。”
白卿安看著橫在眼前的手腕,微微搖頭,“我不疼。”
蕭雲琛忍不住上前兩步,“卿安,別忍著,大哥皮糙肉厚的不影響,或者你咬我?”說著他便想把山參給蕭雲珩。
蕭雲珩沉默著接過,若不是他要預備著之後卿卿出現的各種可能,他早就讓卿卿咬自己了。
白卿安哭笑不得,“我是真不疼,崽崽方才只是踢了我一腳。”像是在和自己住了許久的“房子”告別。
何娘子和羅娘子時不時小心檢視,見夫人宮口大開,依舊還有精氣神和主子們說話,甚至連一聲痛呼都未喊,二人對視一眼,夫人果真不是一般人。
何娘子輕輕地拍了拍白卿安,“夫人,您宮口已開,老奴要替您把小主子迎出來了。”
白卿安:啊……這麼快。
蕭大蕭三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小媳婦,蕭雲珩下意識地更靠近床邊,羅娘子看幾位主子如此神態,抿了抿唇到底沒有說出婦人產房男子不得進入之事。
何娘子不愧是接生過許多貴主兒的穩婆,她動作輕柔又快速地在白卿安偌大的肚子上一推,很快,羅娘子手上便出現一個黃黃白白的小人兒。
小人兒的腳心被打了兩下,他蠕了蠕小嘴,放聲大哭起來。
雲三早早地便讓奶孃在屋內外室候著,見小主子降生,她接過羅娘子手裡的小人兒,交給奶孃,不錯眼地看著她動作。
蕭雲璟三人已然成為這產房中的三座木雕,連眼瞼都沒有顫動,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