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首山腰,自北陵而來的老人狂傲無比,打完人連句話都沒有同主人家說便大搖大擺的向莊園外走去。
老人右手牽著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一步三回頭,身上的黑色連衣裙在盛夏的暖風中微微起伏,淚眼婆娑的望著救自己於落雨山下本該以身相許的男人。
再不復平日裡的高貴冷豔。
陳大妞半躺在院子裡,嘴角掛著一行新鮮的血漬,在女子一次次的回眸中握緊雙拳,卻又一次次在老人霸道無比的身形下鬆開雙拳。
他在落雨山救女子於危難是無意之舉。
女子在狼首山護他周全卻是情深意重。
陳大妞自詡南山第一莽夫,不管何時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世上哪有被愛而不知的人,就算是七竅未通的傻子都能分辨誰好誰壞。
他對女子沒有男女之情,但有朋友之義。
此事過後,兩人緣分已盡,再見也不知何時。
陳大妞掙扎著起不了身,可面前二人越行越遠,大感無能為力,一拳狠狠砸向地面。
陳舉虎一頭銀髮,三十而立出頭便馳騁南山四十多年,管得了不平之事,卻管不了別人家事。
他站在陳家眾人身前,目送一生之敵走遠。
任千秋膝下只有一女,北陵重擔全部繫於任語一身,陳舉虎心知肚明,也就沒有為身邊躺著的不成器的孫子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陳舉虎低頭揉了揉孫子的腦袋,將那個年輕女子的依依不捨盡收眼底,隨之輕嘆一口氣.
都是好孩子啊,怪只怪你們有緣無分。只是可惜了任語,這麼好的姑娘,如此年輕就要揹負北陵的重擔!
狼首山風波平息,陳家眾人臉色沉重,沒有一個人敢出言安慰久久不起身的陳大妞。
“任老前輩,請慢!”
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
陳家莊園內,一個青年身影不顧陳諾的阻攔,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走了出來,滿臉的不在乎。
陳大妞回頭,見出聲的男人越過自己,朝著任千秋走去,一下子就猜到對方要做什麼,趕忙出聲阻止道:“陸尋,你別意氣用事!”
陸尋偏過頭,對著地上的男人抬起手掌,示意不用擔心:
“放心,我心裡有數!”
緊接著又和老爺子對視,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什麼話都沒說。
陳舉虎微笑著舒了口氣,一把托住陳大妞的身體,將後者攙扶起來,交給一邊的陳永珍。
隨後自言自語一聲:“陸小子,陳家有你,我很放心!”
遠處,任千秋背對眾人,拽著女兒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外走著,聽聞那一句請慢,還真的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回頭,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像是知道來者何人,然後不屑的說道:“怎麼?在南山闖出了幾分名堂就想著替人出頭?真以為我會一直手下留情?”
“出頭到算不上。只是任老爺來了一趟南山,打傷了我兄弟,陸尋想討個公道而已!”陸尋沒有理會任千秋的譏諷,不卑不亢的站在後者和陳大妞先前交戰的位置,隨意的熱起了身,“陳老爺子自知理虧,所以不方便出手,但我又不是陳家人,自然沒有這些顧慮,所以斗膽請教兩招!”
“哦?”任千秋饒有興趣的轉過身,好多年沒有人敢和他說“公道”二字了,見年輕人目光如火求戰之意洶湧,總覺得似曾相識,“哈哈哈,年輕人就是天真。不過你既然有膽量站出來,老夫也只能遂了你的心願!”
任語紅著眼眶攔在父親的身前,哀求著說道:“爹,別再打了,我跟你走!”
轉頭又看向陸尋說道:“陸大哥,別再打了!”
陸尋回頭看了眼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