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朝陽照耀著西苑,曉風吹來花草的清香,令海棠兒神清氣爽。
一夜辛勞的校哥兒還在補覺,海棠卻已早早起身梳洗,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恭喜貴人!”
“恭喜貴人!”
當日平兒感受到的全世界善意,她也都收到了。儘管也紅著臉,她卻不似李清平那般嬌羞,內心裡還有點小驕傲。
趕在劇變之前,她還是完成了臨門一腳,這記絕殺,將命運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只有李清平的祝賀,讓她有點小尷尬。
委屈、嫉妒、不平、驕傲、渴求理解,諸多情緒湧上心頭,淚水抑制不住湧出眼眶。
但李清平的眼神很真摯,一把抱住了海棠,輕輕幫她擦去眼淚。
“恭喜妹妹,得償所願了,苦盡甘來,還有什麼好哭的呢”
這一下,海棠更收不住了,嗚嗚的哭了起來。
待到校哥兒醒來,已是每日的議事時間。他看到平兒,有種本能的做賊心虛,但李清平臉色如常,一如既往,平靜的彙報著賬目。
他在桌下,試著去勾她的手。她輕輕甩開。他再度嘗試,又被掙脫開。他不依不饒,終於將她手牢牢抓在手上。後來,兩隻手一直握在一起,直到手汗津津。
她的溫柔寬容,終於讓渣男放下了內疚。這時代畢竟不同,深宮之中,她們接受的教育更加不同。
同樣,海棠也沒有冊封,等待幾日后皇後即位再說。不過,她挑選了幾個長相憨厚的宮女,也選了一個距離校哥兒最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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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校哥兒的婚禮的儀式已經開始了。這場大婚前後的事情要有十多日。
當日選中人之後,暗衣衛與錦衣衛均在兩日內送來三人的調查報告。暗衣衛的報告裡,曹芳卿“秀外慧中,能得眾望”,說她大方公平,為人處世頗有智慧。錦衣衛說她是家中長女,十二歲開始替父持家,她出身一個沒落士族,父親沉迷科舉卻屢試不中,母親早逝,家中田畝商事、管教弟妹,都由她一手操持。
而王若楠竟出身於榆林將門,只是父輩沒了官職,回到了米脂,幾個兄弟從小刻苦習武,渴望重振家聲,連帶她也勤修武藝,不讓鬚眉;鍾菱兒出身商賈,是家中幼女,父輩的掌上明珠。
三人都靠譜,才有了次日的昭告朝臣。
皇帝年少,又僅有幼弟一名,加之選秀曠日持久,懂鄭智的欽天監,選了最近的一個黃道吉日。
第一步儀式,是派遣禮官,祭祀宗廟以及天壇、地壇。意思是皇后已選好某人,為此告慰祖宗,告慰天地。
第二步是定親納吉,含占卜八字、選定吉時、納徵送彩禮。三地遙遠,這事就只能透過八百里加急,讓地方官員代辦了。
第三步就是今日的婚禮大典了。
“天矇矇亮,家住北京東城區紫禁城一號門牌的十六歲少年朱由校就已經起了身,今天是他和以他為代表的王朝最重要的日子之一,皇帝婚禮。他首先檢查了觀員下屬準備的婚禮布場,包含了御座、制案、節案這些固定物,以及滷薄儀仗隊、彩輿婚轎這些移動道具。現場還有各地官員送來的賀禮,層層疊疊,擺滿了紫禁城的廣場臺階”
這樣的旁白,當然來自校哥兒自己的腦補,他早已練成類似於自動駕駛的本能,身體如木頭,儀式中任由禮官指揮行動,腦子卻在另一個頻道里,暢快飛馳。
天明時分,校哥兒換上沉重的冕服,上座接受文武百官的賀儀。隨後,他不必去迎親,免了發紅包叫開門之類折磨。他坐著等,自有迎親的禮官,替他完成接新娘的流程。
“茲選河南洛陽曹氏女名芳卿”這是出宮門的告示,禮官聲音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