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之需,望二位盡能直言。”
鞏鄉長猶豫了一下,拱手:“大人恕罪,小人平日當真不怎麼留意這些事兒。只有一點我記得挺清楚。那丁小乙嘴裡不乾不淨,總到處跟人說他娘子不規矩,這種自家告知天下自己是王八的作為委實挺稀罕。但,這種事,不是一個人的事兒。鄉親村鄰,彼此都熟,按理說,不太能瞞住人。卻沒認真聽說詳細哪個人與丁小乙的娘子有過什麼……或也是小人畢竟不與他們住一個村?”這麼說著,看向常村正。
常村正仍是沉默不語。
穆集含蓄地道:“或有其他緣由能令兩人時常見面,且不引起懷疑。譬如,婦人家總要買點針頭線腦,日常也會有些頭疼腦熱……”
鞏鄉長道:“丁小乙的娘子的姦夫應不會是黃郎中。”
常村正亦開口:“不是黃郎中。”
冀實眼光微爍,張屏、柳桐倚、桂淳、燕修的精神都一振。
穆集自知問到了關鍵,留意壓抑著得意之感問:“為何?”
鞏鄉長道:“小人斗膽說一句,罪婦黃氏萬惡不赦,但她爹著實是個好人。這片鄉里,各家都稱讚他的醫術人品。以他品德,不可能如此。”
常村正點頭:“黃郎中行事素來光明正大,實為一名君子。鄉野之中,好傳閒話,沾上星點,對女子便不得了。黃郎中從不獨為婦人看診,必要其家人陪伴左右。若家人不便陪伴,就請村裡的產婆媒人等婆子至少兩名相陪。而且黃郎中那宅子內常年有看病的來往,女子若登門求醫,便在另在一屋看診,門外懸掛布簾,內有陪伴。十分周全。”
鞏鄉長補話:“且,丁小乙的娘子雖然美貌,黃郎中之妻仍要勝她幾分。只是心智不全。黃郎中是個痴情人,這般好醫術,只為了他娘子方才一直住在這帶鄉里。”
張屏開口:“據戶冊卷宗記錄,潘氏三十二年前嫁丁小乙。罪婦黃氏數日前亡於豐樂縣牢中,卒年三十一歲,黃郎中之妻生罪婦黃氏時難產而死。即是潘氏嫁到渠裡村後約莫一年左右,黃郎中之妻就亡故了。”
常村正與鞏鄉長頓了一頓,鞏鄉長婉轉地道:“罪犯黃氏系大逆不道之人,小人絕無為其父黃郎中開脫之意,諸位大人可再傳幾位村民詢問。或是問幾個婆子能知道得更詳細些……”
冀實溫和地說:“二位既已在此,尤其常村正這樣熟知往事的忠厚長者,吾等仍是要先盡請教,將事情一件件捋順,之後再論其他。兩位也請不必顧忌,只是又多勞累了。”
張屏微微皺眉,鞏鄉長在此前一直表現得十分平和,提及黃郎中時,突然激動了起來,有些蹊蹺。
而且,查案的這些天,有句話他一直不斷聽到——
黃郎中,是個好人。
他回想起在豐樂縣時,閔老大夫的話——
「那位黃先生,應非醫者出身,是個挑攤走方的郎漢,後或遇人點撥,回頭上岸,真的習了歧黃術,留在鄉間行醫……」
穆集自覺已切到中心,觸及要點,繼續追擊道:“黃郎中或乃真君子,但方才二位也說,丁小乙之妻屢屢被他救治,這兩人年歲相差不大,或是郎無情妾有意……”
常村正重重咳嗽一聲:“有意無意不好說,但有一事現在回想也不大尋常——方才鄉長已提到了。丁小乙是個十足的潑皮混子,只要他媳婦與哪個男子離得近了些,甚至路上遇到,或是偶爾掃了一眼,他都要各處混嚷,他媳婦與人有染。誰見了他兩口子都繞著走,生怕被沾上。但他似從未如此編排過黃郎中……”
鞏鄉長道:“他想著求黃郎中治他那病吧!”
穆集眼神一閃,再問:“丁小乙亦有病症?”
鞏鄉長與常村正互看了一眼,常村正閉了閉眼:“唉,本不當言談此類事,老夫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