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互相督看,絕不可能偷開得了客人的房門。”
柳桐倚輕嘆一口氣:“如此說來,死者的文牒竟是在密不透風的一間屋中不翼而飛,真是蹊蹺了。”
矮些的小夥計眼神堅定:“小店每年都請法師來唸經,也不可能有鬼!”
張屏平靜地回望他:“世上本無鬼神,是人。”
矮些的小夥計莫名地瑟縮了一下,露出諂媚微笑:“是了,小的怠慢。大人先請坐下歇息。廚下各樣飯食點心酒水香茶俱有,可要小的們立刻送來?或是先送香湯侍候沐浴?”
張屏道:“不用。我方才吃過了。”
來這房間是為查案,可能柳桐倚已經付了房錢,他不便多點。
柳桐倚卻道:“那就請先送些熱水沐浴罷。”又向張屏道,“我方才已沐浴過,芹墉兄不必拘束。”
矮些的小夥計接話:“貴人大人放心,茶點沐浴俱是小店奉送,不再多加費用。”又作揖,“請恕怠慢,小的告退。”
兩個小夥計退出門外,張屏皺眉看著房內,仍一動不動。
柳桐倚問:“芹墉兄有什麼發現?”
張屏緩緩搖頭:“我錯了。府尹大人說的對。”
從最開始,他就自作主張地把散材腹中的瓷土和瓷片看成了最重要的線索。自以為是地沿著黃稚娘、蔡府、曲泉石的方向查過去。卻忽略了散材一直出現和死亡的地點,及查案最基本的現場勘查。
他亦明白了,為什麼馮大人見他跑到蔡府遺址,會那般震怒。
他本應該踏踏實實地在豐樂,核實查證死者的死因和相關的所有線索。
尤其與散材相關的兩個最要緊的地點——一壺酒樓和通達客棧,他或是找證人問了兩句,或只聽了屬下的報告。
然言辭並不可靠,證人可能說謊,屬下的報告也簡之又簡。比如,單看丙字號房幾個字,他本以為是那種四面白牆一張床的小房間,怎想到如此奢華,又怎會想到客棧中還有其他關鍵細節?
張屏於是更又懂得了為什麼馮大人讓手下人記錄現場,要繪畫圖紙,無比詳盡。大風小說
正如馮大人呵斥,他自作聰明,在實證未足時,就憑空臆測,想當然爾,以為自己抓到了關鍵,實則早已墮入圈套,一直被牽著鼻子,耍得團團亂轉。
大錯特錯。
柳桐倚關切地看著他的神色,再輕喚:“芹墉兄?”
張屏大步走到牆邊,輕叩四壁,跟著鑽到桌底,柳桐倚同他一道翻查,一面問:“那二人方才的說辭,芹墉兄怎麼看?”
張屏落下窗閂,拉了拉,又推了推:“說了很多。”
柳桐倚舉著燈盞給他照亮:“而且十分流暢,兩人言語搭配得當,像早有準備。”
張屏眯眼看窗框:“不過,也有許多實話和線索。”
比如這窗子,的確關嚴後很難從外面推開。窗扇窗框也無修補痕跡或撬痕。
他問柳桐倚:“你來時,他們如何表現?”
柳桐倚道:“甚是殷勤。我一開始想訂這間房時,他們說這一層的房都滿了。讓我去住後面幾棟的客房。幸虧桂兄和燕兄二位與我一道。”
張屏停下掀簾帷的手:“桂捕頭和燕捕頭也在?”
柳桐倚一笑:“是。一通忙,我竟忘了說,桂兄和燕兄現下正在隔壁丁一。許是已經睡下了。”
掌櫃剛婉拒曰沒房,桂淳便將刑部的名頭一亮,拍了張銀票在櫃檯。掌櫃的態度立刻軟了,說與這房中的客人商量商量,不多時再下樓,就告知商量妥了。
“然我們上樓,未見有客人搬出,想是店家託辭。這房間曾有客人暴斃,近期應不好招待客人。燕兄說,或是因這幾間客房窗戶臨街,殿下和姑父的行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