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徐添寶的半邊身體道:“閔大夫,求您老別賣關子,敞開說就成。”
老大夫將徐添寶吐出的穢汁又滴了些許在另一個空盒內,倒入些水一般的藥汁,湊近燈下端詳聞味,複用銀針試探。
“這兩人中得並非尋常的蒙汗藥軟骨散之類。應是另一種歪門邪道的迷藥,待人運回衙門,老夫再診驗一遍,方才敢有確切結論。”
張屏問:“當下可能解毒?”
老大夫緊鎖眉頭:“老夫身邊暫無現成的藥,這裡也配不出。這二位中毒已久,催吐之類急救之法不好用了。需回衙門後再配藥。”
張屏視線一沉:“再多等些時辰他們是否有危險?”
老大夫又一嘆:“只是迷藥,命肯定丟不了。該著他二人走運,這屋裡有醋,他們曉得醋能解毒,喝了一些解了點藥性。”
張屏道:“晚輩看屋中痕跡,應是他二人被關進來後或尚未昏迷,或短暫醒轉了一時,發現有醋,就喝了許多,吐出一些毒液,然後爬出屋子。”
老大夫撫須點頭:“若老夫沒猜錯,這後生爬進棚子,想是要再接點馬尿喝解毒,知道的真不算少。額頭的傷就是接尿的時候被馬或驢蹄子踹了。”
捕快嘀咕:“恕俺多嘴一句,拿藥迷他兩個在這,圖什麼呢?一不能賣,二訛不到錢。劉家不富,得發更窮,剁碎了也換不到幾個大子兒。三若是有仇,何必費這個周折,打一頓豈不更省事解氣?”說著眼巴巴地瞅張屏。
張屏沉默不語,捕快搓搓鼻子,有些尷尬。老大夫接話:“人心隔肚皮,豈能輕易知。諸位大人老爺們快些逮住這個兇犯,自就曉得了。”
三更時分,謝賦在行館處奉承暫畢,兩腿打飄趕回衙門,前堂處站著一排人,各個都有十萬火急的事務要報。
謝賦從隨從手中接過一碗老參湯,咕嘟灌下,堅強聆聽。
京城傳令,太后娘娘聖匾供奉儀典需得反覆核對,務求周全,謹慎不得出絲毫紕漏!
念勤鄉那邊有話,籍田附近防衛,縣衙需更多佈置,愈加警惕,急急不能不盡心!
京師巡防營公函到,縣衙當配合緝拿意圖行刺的亂賊逆黨,速速不可延遲!
京兆府與刑部的公差同請縣衙令,全縣搜捕冒充京兆府公差取走關鍵證物的兇犯,實實十萬火急!
大理寺柳斷丞與京兆府、刑部公差同知會縣衙,通達客棧老闆卓西德與一壺酒樓老闆賀慶佑系多年前蔡府滅門案的緊要關聯人物,立即拘拿,堂審問供,當真刻不容緩!
“哦”謝賦的雙眼在燈下透出一絲迷離。“蔡府,是在順安縣境內吧……此案是否該由順安縣衙門來辦?”
“大人。”刑房掌書苗泛一揖,“賀、卓二人乃豐樂縣民,按律縣衙必須協辦拘拿。且這兩人牽扯不止一案。即便最後案子歸到順安那邊或府臺刑部,亦當由本縣衙門將他二人扣押,或解送或待主審衙門提拿。”
“有理。”謝賦點頭,“是我糊塗了……”
“另外,張前知縣剛剛送來一張名單,上呈大人。”苗泛托出一張紙,“張先生另讓卑職等轉稟,若大人要抓嫌犯帶證人問話,不妨就按著這個名單提人。”
謝賦精神一振,飛快接過。紙上闆闆正正的字兒果然是張屏的筆跡。他上下一掃名單,當即自文吏手中拿過筆,寫批文蓋印。
“拿!按照這個名單,一個不能少,立刻統統拿回來!”
“大人,沒人手了。”副捕頭陳久眼珠赤紅,“三班裡當值不當值的弟兄們都調動了,連掃地的老黑跟推灰的小板車都派去張前知縣那邊了,著實擠不出人!”
“那你怎還在此?”謝賦皺眉,“剛才,本縣聽到前院偏廂裡有動靜,好像是吳寒的聲音。”
“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