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派大軍南下討伐,數十萬大軍泰山壓頂之時,你們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事情發生之後您不就可以知道結果了嗎?”
蘇長生笑道:“阿郎對我們說過,看一個人,不要看他說了什麼,而要看他做了什麼。”
姚宏放聽了,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你們當真不是一時血氣之勇,腦袋一熱就去了金國?你們有長遠的規劃嗎?有目標嗎?有後勤補充之地嗎?”
“阿郎準備了四年,我等也跟著一起考慮了四年,如果只是一時血氣之勇,四年時間足以讓我等四分五裂,哪裡也去不了,長遠的規劃當然有,先取山東,再取河南、河北,攻克中都,直取長城,把金人徹底驅逐!
至於目標,就是我們的口號了,這也是阿郎提出的,驅逐胡虜,光復中華,以此為目標,不斷努力,後勤補充之地當然是山東之地,此處百姓慘遭金人暴政凌虐,無不心向光復軍。”
對於這些話,姚宏放並不完全相信,他知道輕重之所在。
“這都是暫時的,金主大軍一旦南下,才是一切見分曉的時候,你們如果不敵,又打算怎麼辦?”
“這也是阿郎很早就和我們說過的,過不了金主大軍這一關,咱們再怎麼鬧騰都是無用功,但是此時此刻,難道我能給官人一個準確的答覆嗎?怕是阿郎也不能吧?”
“這你倒是清楚,既然如此,還說不怕死?”
蘇長生果斷點頭。
“那自然是,既然阿郎決定北上金國造反,就早已經把最壞的結果考慮好了,阿郎說了,寧可戰死在中原被金賊五馬分屍,也不要老死在西湖之畔的溫柔鄉。”
這話一出口,姚宏放便愣住了。
他愣了一會兒,眼神便越過蘇長生,投向了蘇長生所不知道的遠方,似乎正在思量著什麼。
少頃,姚宏放收回眼神,深深地嘆了口氣。
“蘇雨亭,不愧是故人之孫啊……不,應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故人想做卻不敢去做的事情,他去做了,故人心心念念大半輩子的事情,他二十歲就踏上征程,國家有此少年,何愁不能興盛呢?”
蘇長生笑了。
“官人,阿郎已經不是宋國人了,阿郎絕不會為宋國做任何事情。”
“我也沒說興盛的是宋國啊。”
姚宏放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了蘇長生。
蘇長生一愣,難得的有些驚訝。
“官人的意思是……”
“我一個私鹽販子,你指望我對朝廷有什麼忠誠執念嗎?”
姚宏放冷笑一聲。
蘇長生頓時悟了,感覺這話說的在理。
“說真的,我甚至有點羨慕雨亭,他辦成了我想卻不敢去辦的事情,咱們這些上頭有人的家養私鹽販子,想要脫身而出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一輩子到死都給上頭人辦事。
上頭出了什麼事情,第一個遭殃的是咱們,上頭對咱們不滿意了,動動手指咱們就要遭到滅頂之災,看似花團錦簇,實則危如累卵,這些年來,我從未有一日能安心睡個好覺,累啊。”
姚宏放長嘆一聲。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作為一個古玩商販,我又如何能拒絕你們的合作建議呢?我這裡有著大量喜歡珍奇古玩的貴客關係,有樣品嗎?什麼品質的古玩,且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