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中原的想法。
可是這樣的想法隨即就被根深蒂固刻入骨髓裡的對金國的恐懼阻撓了。
他又開始擔心自己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麼會不會被金國認為是違反《紹興和議》的,從而在這場叛亂被鎮壓之後給金國人抓住小辮子。
這場叛亂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是個很大的問題,要是很快就被平定了,他這個時候伸手進去毫無疑問是自討苦吃,還會授人以柄,讓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生的日子被毀掉。
所以最好還是旁觀,對吧?
但是旁觀吧,他又覺得不甘心。
像是有隻小野貓在他的心上撓啊撓啊,撓的他直癢癢,癢癢的很厲害。
他不甘心就這樣冷眼旁觀,一點好處都撈不著。
但是實在是怕了金國人,不想失去這好不容易維持到現在的和平局面。
所以到底該怎麼辦呢?
他請來了五位重臣,想問問五人的意見,反正五個人,兩種意見,怎麼也不會平手,到時候哪邊多就聽哪邊的,總之他不想自己做出這個決定。
五人抵達之後,會議正式開始,趙構把陳康伯的上表放在桌面上。
“陳卿上表,我看了,山東有大亂,起事之人自號光復軍,已經佔據了海州、邳州,金國山東邊防不復存在,可見此次起事規模之大,範圍之廣,諸位如何看待此事,可暢所欲言。”
趙構起了個頭,等著輔國重臣們的回答。
上表者陳康伯首先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為,此乃天賜良機,正是我朝入山東、恢復中原的大好時機,山東金軍業已崩潰,只需要許諾官職給山東起事者,將其招安,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十萬大軍。
以此為基礎發動北伐,山東唾手可得,一旦得到山東,就可以以此為基礎兩路北伐中原,屆時,奪回中原還於舊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康伯的戰爭言論一出,就遭到主和派宰相湯思退的大力駁斥。
“一派胡言!山東金軍是否崩潰還在兩可之間,目前我等得知的訊息不過是海州、邳州為起事者所佔據,偌大山東,更是金國山東統軍司所在地,駐軍精良,戰力頗強,豈會輕易崩潰?
過往時候,此等事件發生過數次,但是每一次起事者都會被擊敗,短則數月,長則一年,過去我等也有過數次招安嘗試,皆以失敗告終,若非行動隱秘不為金國所知,紹興和議早就被毀了!”
同為主和派的沈該也贊同湯思退的看法。
“長卿,我知你心中抱負,但是抱負也要看實際情況,山東亂局是否可持續還在兩可之間,我朝若過早牽扯其中,不說能否獲利,萬一遭到牽連,引發金主怒火,那該如何是好?”
沈該的言辭雖然較為輕柔,但是意思也是一個意思。
陳康伯對此相當憤慨。
“凡事不言成功,但思敗亡,豈能成事?前怕狼後怕虎,世上還有可以辦成的事情嗎?若我等能給與其相當支援,其必然可以擴大戰果,不至於一敗塗地,喪師失地!山東之亂已經波及邊境,足以證明亂局頗大,正是我等伸出援手之時!”
湯思退與之針鋒相對。
“兩國已經十餘年沒有戰事,太平難得,你非要在不可能成功之事上作祟,引發金主不滿,重啟戰端,屆時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便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陳康伯怒道:“湯相公就那麼篤定一定會戰敗而不是戰勝?”
“戰敗或戰勝,你陳長卿心中應該有所思量。”
湯思退反唇相譏,毫不留情面。
兩人一主戰,一主和,素來水火不相容,若非沈該在其中和稀泥,怕是兩人早就打起來了。
趙構見兩人爭執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