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不僅對老百姓保持一個兇殘惡霸的形象,對內部也是層層壓迫,層層剝削,層層殘忍對待。
彼此之間極少有溫情,基本上都是仗勢欺人,不當軍官就是螻蟻,在軍中任人折辱,吃苦受罪樣樣不會落下,輪到分好處的時候永遠也輪不到,極其壓抑痛苦。
當然這不是說做了軍官就能一步登天的。
做了軍官確實可以超脫一般士兵的痛苦,但絕不是沒有痛苦,軍官和軍官之間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上級軍官就是天,下級軍官就是地,對待上級的時候,下級軍官直接低到塵埃裡。
稍有不慎,上官一句話就能讓你失去軍職,重新變成一個小兵,失去一切,還很有可能被當軍官的時候欺負過的小兵集體欺負,生不如死。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群體之中,一環扣一環,一層壓著一層,箇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於是很多基層小宋兵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一邊抹眼淚一邊說,讓負責甄別的農民軍幹部也是相當感慨。
如此恐怖的壓迫體制,也難怪這支軍隊因為一則流言就崩潰的如此徹底,換做是他們,結局也不會好到什麼地方去。
如此培養出來的軍隊彼此之間全無信任,只有互相的猜疑和極為嚴重的仇恨,只要開個口子,仇恨就會如火山爆發一樣迸發出來,成為名將都聞之色變的炸營。
所以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農民軍的甄別真的比想象中要簡單的多,很多人渣就是被部下士兵爆出來的,一爆一個準,軍官人渣率極高,代表他們被體制化的非常嚴重,幾乎不能自已。
僅僅只有極少數的軍官還保持著清新的頭腦,用軍法對待士兵,而較為柔和的愛兵如子者百裡挑一,士兵都是死死護著不讓農民軍給他甄別出去。
倒也是十分為難他們了。
甄別結束之後的整個公審大會持續了三天,白天公審,晚上篝火晚會,互訴衷腸,互相傾吐苦水,然後抱在一起抱頭痛哭。
這種情況下往往是農民軍派來的幹部帶頭講述自己的悽慘過往和現在的大變化,將過去和現在的不同講出來,用過去引起認同,用現在發人深省。
有些宋兵在這樣的情況下卸下心防,經受不住良心的譴責,把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也吐了出來。
比如搶過誰的東西,調戲過誰家女兒,偷過誰家的牛羊等等。
他們在所有人面前坦承自己的錯誤,表示願意接受任何處置。
農民軍的幹部則表示這不是死罪,不至於要被拉上去公審的地步。
真要這樣搞,五天五夜也搞不完這公審大會。
這種罪過在農民軍當中當然算是嚴重罪行,搞不好是要被軍法司處死的,但是在宋軍這樣的團體之中,一層一層壓下來的體制之中。
要是有一個基層小兵不做這種事情,反倒不正常了,估計也活不到現在。
所以這樣的罪過需要他們將來身體力行去贖罪,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洗清自己的罪過,就不必登上公審臺去了。
公審大會在三天之後結束,人渣們被處死,剩下的宋軍俘虜面臨著一個選擇。
如果他們願意回家,就可以到農民軍這邊領回家的路費,農民軍會發給路費,絕不強留。
如果願意加入農民軍,那麼農民軍歡迎他們的加入,願意將他們吸納入軍隊之中,成為他們的戰友夥伴。
從此,大家就是一家人,有吃有喝一起享用,但凡有口飯吃,就絕不讓任何一個人餓肚子。
這是農民軍目前所能做到的最高等級的承諾。
宋軍俘虜兵們還真沒見過這種陣勢,打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那麼講道理的軍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但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