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刀封喉之後,陳炳河臉上那震驚和不解的表情並未消退。
他瞪著雙眼,身體不受控制的前趨,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手腳猶然不甘地抽搐幾下,終於不動了,鮮血漸漸從身下蔓延開來。
上等人陳炳河就這樣死了。
勝捷軍士兵們眼中的火焰也燃燒的更加旺盛了。
“啊!!!”
跪在地上的思敬尖叫一聲,其餘官吏們也齊齊受到驚嚇,哭成一片。
“哭什麼哭?他是金國皇帝的忠臣,你們哭他,是要與他同去嗎?”
蘇詠霖厲聲詢問。
面對死亡的威脅,一群人頓時止住哭聲,再也不敢發出聲音了。
蘇詠霖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到思敬面前,蹲下了身子看著他。
“你漢話說的不錯啊,名字也挺好,家學淵源?”
“家中長輩都……都說漢話,取漢名,到我,已經……已經沒有女真名了。”
思敬一邊哆嗦著一邊回答蘇詠霖。
蘇詠霖點點頭。
“不錯,既然來了,就要做出點變化,以前那些舊的東西就別學了,全都扔了算了,漢學博大精深,多學學,挺好,挺好。”
思敬試探著抬起頭,打量了一下蘇詠霖和善的面容,似乎鼓起了一點勇氣。
“閣下說的是。”
“對了,問你個事情,你要實話告訴我。”
“喏。”
“官府現在知道我們是哪裡來的義軍,有多少人,正在做些什麼嗎?”
蘇詠霖捏著思敬的下巴把他的腦袋提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別騙我,騙我的話,我看得出來。”
思敬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閣下打……打進來的時候,我們剛剛知道沂州已經被叛軍……不!義軍!義軍!沂州已經被義軍佔據了。”
“其他的呢?”
“不知道。”
“我是誰?”
“不知道。”
“其他官府也是一樣不知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其他官府知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只來得及聯絡泰安州的刺史達雷,但是也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沂州已經被佔據了,所以……”
“所以我們有多少人,正在幹什麼,你們是一概不知的?”
“是的。”
“你們還知道什麼?”
“還知道……對了,前一陣子開始,縣裡就突然開始有傳言說沂州有人造反,密州也有人造反,登州也有人造反,還有人說大名府有人造反,燕雲有人造反,西邊夏國入侵,南邊宋國北伐。
很多很多諸如此類的訊息,傳的滿城風雨,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一一求證,但是時間不夠,我們沒能理清頭緒,沒能知道的更多,就……就……”
“我就來了。”
蘇詠霖笑了。
思敬賠著笑,連連點頭。
“是的。”
“你們怎麼知道沂州有問題的?”
思敬就把陳炳河的族人帶來的訊息還有那個繞了大半圈拼了命才回來的探子的事情告訴了蘇詠霖。
蘇詠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很滿意的鬆開了手,站起了身子。
打從開始造反以來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天了,結果沂州密州莒州三州發生叛亂的訊息,至少泰安州的刺史目前是不確定的,新泰縣也就是剛剛確定沂州發生叛亂。
義軍具體的人數、組成、目標,他們一概不知,甚至連義軍已經發動了進攻、準備攻取山東東路的訊息都不知道。
不錯。
看起來,蘇隱和蘇長生的這場情報戰打得很不錯,看家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