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麼多打臉的事情發生了,張浚也覺得自己的尷尬癌都要犯了。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能管得住自己嘴巴和脾氣的人,一直都十分剛烈,直來直往。
這樣做日常當然沒什麼大問題,他會成為一個非常受大家尊敬的錚臣。
但是往往到了出問題的時候,也遲了。
比如富平之敗,比如淮西軍變。
這些事情使得他幾乎社死,也曾在趙構那邊落了一個罵名,連趙構都說就算亡國了也不會再啟用張浚這個廢物。
但是現在也還是真香了,因為張浚卻是很有氣節。
趙昚也差不多,他實在是擔憂張浚的專業水平,但是此時此刻,他也沒有更好的人選可以替代張浚,張俊的確才能有限,但是張浚的氣節非常高。
南宋在這個情況下需要主戰人士的氣節來支撐,需要膽子大的人來撐住國家脊樑。
沒有氣節,南宋就會一退再退,退無可退。
儘管如此,情況也不能當做沒有發生,南宋如今的軍事情況實在算不得好,張浚到底能不能承擔起這個職責,現在看來是值得商榷的。
趙昚覺得有必要從朝廷中選擇擅長軍事的大臣給張浚做副手,讓張浚有個專業的幫手,避免他總是一拍腦袋就得出錯誤的決斷,還一口咬定這是對的。
而且還有一點。
江南西路的大叛亂至今沒有平定。
吉州、南安軍、贛州一帶還是有著為數不少的造反賊軍,他們正在撒歡的造反,而樞密院主導的此次平叛行動始終不能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以至於趙昚要不斷地往江南西路的戰場上投入錢財,以確保這場戰爭能夠打贏。
這讓趙昚很不愉快。
“還有,江南西路的叛亂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平定?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是真的擔心這場叛亂平息不了了!也不知道到底還要花多少錢!張卿,咱們真的很有錢嗎?”
趙昚頗有些生氣地看著張浚。
提起這個事情,張浚更加難堪,低著頭弓著身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場叛亂自從田師中死掉以後就好像沒有進展了,張浚把主將的權力交給之前討伐戰爭的副將戚方,讓戚方作為主將討伐江南西路的叛軍,期待著他儘快平定局勢。
但是數月過去,局勢並沒有得到平定,江南西路的叛軍依然盤踞在吉州、南安軍、贛州一帶,並且幾乎和宋軍形成了戰略對峙的狀態。
宋軍以絕對的優勢兵力、裝備居然不能將叛軍剿滅,反而和叛軍形成了戰略對峙,這讓趙昚特別不滿意。
當然張浚也非常不滿意,他多次催促戚方,讓他努力進剿,否則就要換將,就要降低他的職位,好說歹說,戚方還是隻能維持現狀,不能打破現狀取得進展。
日常一小勝,殺死幾十名一百多名叛軍之類的,沒什麼意義,讓張浚非常惱火,也非常無奈。
當前狀態下,臨陣換將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一來很多能幹的將軍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如張浚的嫡系川蜀派武將,現在就正在面臨著西夏國變之後壓力驟增的北方局勢。
二來張浚也不願意隨便提拔跟自己不是一條心的武將前往平叛,鬼知道他們是什麼政治立場,淮西軍變的事情張浚可沒忘。
三來戚方雖然不能取得勝利,但是也沒有讓叛軍繼續做大,叛亂被侷限在三地,沒有擴大化,局勢大體上是可控的。
所以不管怎麼說,張浚也不太願意就此把戚方換掉,換一個不知道能否改善局勢的將軍,萬一打了敗仗,不更完蛋嗎?
總而言之,張浚沒有把握選出更優秀的將軍去平定叛亂,所以面對趙昚的不滿,他只能和稀泥,為戚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