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陸時宴已經在御書房裡待了三天三夜,未曾離開半步。他的面前堆滿了奏摺,猶如一座座小山。
前有江山社稷的不穩,如同搖搖欲墜的大廈,讓他憂心如焚。
後又有沈循這隻豺狼虎豹在暗中窺視,隨時準備撲上來撕咬。
霍辭和陸綏也被這緊張的局勢摧殘得面容憔悴,眼神裡透著疲憊。
“報……”一個太監慌慌張張地闖進御書房。他跑得氣喘吁吁,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陸時宴正揉著眉心,那眉心已經被他揉得發紅。他抬起頭,滿臉疲憊地問:“何事如此慌張?”
“稟告太子殿下,太子妃歿……了。”劉公公惶恐地說出這句話,聲音都在顫抖。
‘嘭’的一聲,陸時宴像是被雷擊了一般,猛地把桌案上的硯臺砸向地面。
那硯臺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御書房裡格外響亮,如同驚雷炸響。他失了魂地呢喃:“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明明都安排好了的……”
他的眼神裡透著絕望和難以置信,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跌跌撞撞地跑出御書房,朝著東宮的方向奔去。
霍辭和陸綏被這個訊息震驚得呆立在原地,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
霍辭不可置信地問劉公公:“公公,此事當真?”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緊地盯著劉公公,希望從他的嘴裡聽到否定的答案。
“當真……”劉公公嚥了口唾沫,他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彷彿還沉浸在剛才那緊張的氣氛中。
陸綏也不相信,他強自鎮定下來,說:“事情原委請公公一一說來?”他的聲音雖然平穩,但還是能聽出其中的一絲顫抖。
“是這樣的,昨日太子妃晚間食慾不振,早早歇息,三更天的時候刺客突襲東宮,暗衛守不住太子妃的寢殿,帶著太子妃撤退,好在禁衛軍趕到,才有驚無險。
太子妃受了驚嚇,回到寢殿就屏退了所有人,第二日清晨,太子妃身邊的侍女才發現太子妃已經沒氣了,一把匕首插在太子妃的心口。”
劉公公壓下恐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說出來。
“按道理來說,不可能有人悄無聲息地進入太子妃的寢殿?”陸綏理性地分析著。他的眉頭緊鎖,眼睛裡透著思考的光芒。
霍辭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怕是有奸細,也或者……”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劉公公,並沒有把心裡的猜想說出來。
“當務之急我們先穩住時宴。”霍辭說完,抬腿就走出御書房,腳步匆匆,像是要去追趕什麼重要的東西。
陸綏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東宮
陸時宴一回來,就看到所有人都跪在溫知瑤寢殿門口。
那一群人低著頭,氣氛壓抑而沉重。
此刻,安然愧疚地跪在溫知瑤的床邊,她的眼睛紅紅的,偷偷地抹著眼淚。
看到陸時宴失魂落魄地走進來,安然的頭低得更狠了,彷彿想要把自己埋進地裡。
陸時宴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很溫柔地坐在床邊,輕輕喊著:“瑤瑤,孤回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他的聲音裡透著無盡的哀傷,那聲音就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著人心。
溫知瑤心口上的匕首安靜地矗立在那裡,那鮮紅的血如同盛開的彼岸花,刺痛著陸時宴的心。
“太子殿下,是奴沒有保護好太子妃。”安然哽咽著說道。她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自責,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陸時宴看著跪在眼前的安然,冷笑了一聲:“呵,孤的太子妃沒事,不要……瞎說。”他的眼神裡透著一絲瘋狂,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