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暫時不能供藥。”她含笑說道。
信朝陽接過侍女捧上的新鮮果品,捻了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遞給她。
“顧娘子嚐嚐。”他笑道,並沒有對她的話有什麼追問。
而顧十八娘也只是告訴他一聲,並沒有來讓他討價還價的意思,於是便含笑接過,抬袖作掩吃了一顆。
“很好吃,”她笑首道謝。
二人閒談城中藥界事,顧十八娘還特意請教了他壎的吹奏技藝。
“顧娘子學了?”信朝陽有些意外,笑問道。
“叫我十八娘便可。”顧十八娘說道,一面點頭,“略通一點,只是我魯鈍……”
她的話沒說完,信朝陽便吩咐一個侍女取壎來。
侍女很快取來兩個。
“十八娘請。”信朝陽笑著抬手。
顧十八娘方才是隨口一談,但既然信朝陽有心教授,便也沒有推辭,畢竟她真的很想學,暗夜裡寂寥時,這是她的慰藉。
“那就獻醜了,大少爺莫要笑。”她伸手取過一個,笑道。
“我怎麼會笑你。”信朝陽搖頭淺笑。
顧十八娘不再客氣,撿了自己最喜歡的一首吹來。
“可是城中曲娘子所授?”一曲終了,信朝陽問道。
顧十八娘點點頭,見他一曲便知師承,可見造詣深厚。
信朝陽沒有再多言,取壎將方才顧十八娘所吹曲子演示一遍。
顧十八娘似懂非懂,不由面帶歉意一笑,她從沒接觸過樂器,粗學時日,近日雙辭了曲娘子教習,越發生疏。
信朝凌帶著個小廝在侍女的指引下過來時,看到一幅極為美麗的畫面,綠竹清水邊上,白衣儒雅的男子,微微傾身,一隻手在紫陶壎上指尖飛揚,而在他身前的少女面色清明,雙目有神,一面聽一面輕輕點頭,她的一隻手也落在那隻紫陶壎上,隨著信朝陽的指點而動。
“大少爺在教顧娘子吹壎?”嬌俏的侍女眨著大眼睛,滿眼的羨慕道。
信朝凌揉了揉臉,大哥琴詩書畫樣樣精通,造詣頗高,但卻低調的很,從未與人相比較也從不評點指教他人,他所學的一切似乎只是為了愉悅自己,曾經有個大藥行與他們是經年的合作伙伴,其女聽聞信朝陽技藝,多次請他指點琴技,卻終是不得。
“看來那個藥商對咱們家的利益比不得顧娘子……”信朝凌轉動難得一動的腦筋,得出一個合理又深沉的答案。
他猶豫了一下,想著過去還是轉身離開,那邊信朝陽已經看到他。
“何事?”他問道。
“是有人給顧娘子送信,說要親自教給顧娘子。”信朝凌忙說道,一面引著小廝快步過去。
“我的信?”顧十八娘放下壎,面上帶著些許緊張,算著日期,京城的會試已經結束了,想必結果出來了……
信朝陽也算到這一點,已經準備好兩種說辭,只待看顧十八孃的神色,卻見她接過信拆開一看,神色煞是古怪,似怒似笑似悲……
“可笑!”顧十八娘將信紙在手中揉爛,說道,“你走吧。”
小廝一愣,看了眼前這位顧娘子一眼,軍中良好的紀律讓他習慣了服從,不多言轉身而去。
信朝陽自然不會開口詢問,而信朝凌卻忍不住好奇,被信朝陽瞪了一眼才按捺沒有問出聲。
顧十八娘心情全無,謝過信家二人的留客,告辭而去,坐上馬車,不用刻意掩飾情緒,她的臉色更加難看。
“真是可笑!”她唯有憤憤說道。
馬車才到家門口,就見曹氏帶著僕婦出門,面色激動。
“娘,你要出門?”顧十八娘下車問道。
曹氏見是她,立刻上前,“我正要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