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為了活而活。”文郡王頭微仰靠後,似是有些疲倦了,合上眼,“煙花要的便是那一瞬間的絢爛,你能說它沒有意義?”
這也是一個及其倔強,及其自負而生的人,這是一個就算死也要絢爛的人,他絕不會放棄拼力得到的地位,然後以蕭蕭落寞之態苟且而生。
或者說,他所走的路也是註定只能向前不能退後的,一旦退後,便會被人瞬時踩滅,休想有半點休養生息以圖來日的機會。
顧十八孃的眼淚慢慢的掉下來。
“可是為什麼非要我們去死…”她喃喃說道,“天近寒冬,萬物肅殺,躲得過一時,躲不過這一世蟲命…躲不過,躲不過。”
她的臉色慘白,卻似乎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你去吧。”文郡王淡淡說道,閉著眼從枕下拿出一物,“拿去給楊大人。”
顧十八娘木木接過,不去看也沒有再說話,起身向外而去。
看著她失魂落魄而出,內侍嚇了一跳,只當文郡王有什麼不測忙衝進去看。
“睡了。”他很快轉回來,說不上是鬆口氣還是提口氣,神色想哭又想笑的說道。
中年男人這才鬆口氣,又嘆口氣,看向顧十八娘,冷哼一聲。
自從打過一次交道,他下意識的不把這姑娘當小姑娘看待,想必她也明白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了。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閉的的最緊的。
“原來是個外厲內荏的!我說呢,這天下哪有人不怕死的,瞧嚇得的這樣。”他帶著嘲諷說道。
想到這次帶顧十八娘來完全是個荒唐無用之舉,不由惱恨之極,又恨自己也恨顧十八娘。
一定是這個妖女口吐咒言才有今日之災…
“跟我走,老夫送你一程,也算你生之有幸。”中年男人冷聲說道。
“顧娘子,咱家郡王對你…”內侍則在一旁輕輕抹眼淚,細聲說道,“…為郡王盡忠,是咱們做奴才的榮幸…”
顧十八娘對他們的話不聞不問,她只覺得深深的疲倦襲來,既然如此,也罷,至少,她不會再以棄婦那個恥辱之身而死去,至少哥哥和娘因癘疫也算是死得坦坦蕩蕩。
這一點命運也是無奈吧?他們一家終是沒有再去跳命定的坑,這場賭局本就不公平,那麼他們輸得還不是太慘!
顧十八娘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笑意,這才察覺手裡還有一物,便將其一拋。
“你主子給你的。”她說道,言語裡帶著幾分不屑,“祝你們生死相隨來世重聚。”
不管這些人有多麼的不得已,作為無辜,她沒任何理由對他們感恩戴德。
“死到臨頭還嘴硬!”中年男人豎眉喝道,一面接過。
這是一個明黃錦袋,他一愣,倒出一塊方正金牌,上面篆書碩大一個字。
赦。
“這…這…”中年男人驚訝失聲,怎麼會是赦罪免死牌?難道郡王是要放著姑娘而去?
“什麼?”顧十八娘被他的驚訝失態吸引來視線,不解的問道。
“你…這是不是你偷的?”中年男人咬牙問道。
“我偷?”顧十八娘好氣又好笑。
內侍這是也湊過來看,“呀,是赦罪免死牌…”
他臉上也是一派驚訝,但旋即便抹著淚軟軟說道,“我就知道我們郡王是個多情的…”
他走過來幾步,看著顧十八娘鄭重道,“好姑娘,郡王如此待你,你將來更不能負了他的情義,將來萬一那時,你…你可要…老奴會安排好你的身後事。”
畢竟郡王還建在,那殉葬什麼的不吉利的話他是說不出口,只能點到為止。
他嘮嘮叨叨說的什麼?顧十八娘皺眉,看向握著那塊牌子臉色鐵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