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沉穩卻帶著一絲冷酷,“你說呢…”
他走近,將自己的面容展露在顧十八娘面前,與其他人不同,並未蒙面一身青袍,身材極高,相貌堂堂,年紀大約四十左右。
“我…”顧十八娘遲疑說道,他們所給的資訊太少,她實在不知道該再說什麼,只怕一句不對絕了後路。
“顧娘子,事到如今,還不肯說實話嗎?”中年男人淡淡說道。
伴著他這句話,抵在顧十八娘脖頸的刀又緊了緊,她似乎聽到劃破肌膚的聲音,有熱熱的血湧了出來。
雖然跟文郡王不過是短短見過幾面,但給顧十八娘留下的印象是高貴不可窺視,自己在他眼裡不過是螻蟻一般,發生什麼事才值得他竟要碾死自己…
實話…
她跟文郡王可說的話,那就只有…
“文郡王出事了!”顧十八娘神色大變,抬頭看向那男人失聲喊道。
嗡!
屋內眾人再次色變,這一次就連這個中年男人都滿面震驚。
三句話,從進來到現在,他們統共說了三句話,這姑娘便說出來目前為止只有寥寥數人知道的秘密!
七月,文郡王獻太后壽禮,得皇上純孝可嘉的讚譽,八月,皇帝舊疾犯,特准文郡王留寢宮侍疾,這分明已經是皇子待遇了。
朝廷已經流出訊息,將在九月中旬冊封文郡王為皇子,只有一個皇子,也就便是太子,此時文郡王地位貴不可言。
又是這種狀況下,這姑娘再一次喊出大逆不道的話。
但這一次,卻讓眼前諸人絲毫無驚怒嘲諷之念。
作為文郡王的老師兼謀士,這個姑娘對文郡王說過的預言他最清楚,雖然那兩件事已經得到印證,但對於這種怪力亂神之言,他始終半信半疑,看著眼前這個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突遭挾持,寒刀割喉,這種狀況下竟還能冷靜的如同石頭人,聯絡到此女曾膽大包天在貴為皇族的文郡王面前說出大逆不道的話,有此種膽量也不為過,但她竟然還能猜到文郡王如今的狀況,這就不得不讓他震動了。
這不是一個小姑娘該有的謀略算計,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能做到的,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快說!”中年男人一把推開架刀的男人,抓住顧十八孃的雙肩,“說,文郡王到底會如何?你還知道些什麼?快說!”
顧十八娘忽的想哭,她確信無疑,文郡王出事了,一定出事了,她能說什麼?她又知道什麼?
她唯一知道的是文郡王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該不存在人世了,一個本就不該存在人世的人,她從哪裡知道他身上會發生什麼事!
早該不存在的人…
一道靈光閃過,顧十八娘只覺得窒息。
“住口!”她尖聲喊道,止住這個快要將自己搖散架的男人,反手抓住他,“帶我去見他!我要去見他!”
中年男人被她陡然拔高的聲音弄得一怔,旋即哼了聲,“你有什麼話老老實實都告訴我,再敢有半句虛言,你誰都別想再見到!”
“那不一定,要是那樣的話,我想咱們很快就能再見的…”顧十八娘柳眉倒豎,一手抓著中年男人的胳膊,一手指了指地下,一字一頓的說道。
中年男人面色微變,她的意思是她死了,他們也會很快死去。
如果在別的時候,這種威脅的話對他來說無關痛癢,但現在……
“你最好別再耍花樣!”中年男人神色掙扎一陣,終於緩緩開口說道。
這不是顧十八娘第一次來到文郡王府,卻是第一次來到文郡王的寢殿,推開硃紅的大門,踏入帶著清冷之氣的室內,高高的精美屏風後傳來說話聲。
“大人,郡王在會客…”侍女們迎過來,施禮說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