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別在院子裡坐著。”
顧十八娘點點頭,對著母親一笑。
看著她微微發紅的眼,曹氏心裡嘆了口氣,這孩子又哭了,是想她爹爹嗎?不過,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怎麼突然又…
“十八娘”曹氏撫著她柔順的頭髮,憐愛的將她貼在自己肩頭,“還有娘在,別難過。”
顧十八娘忍住眼淚,伸手抱住母親的腰,恩了聲。
母女二人靜靜的相擁一會兒,顧十八娘情緒平復下來,視線落在屋角的兩大堆柴上,她記得那是昨日顧海打的。
“娘,柴沒有賣出去?”她站好身子,低聲問道。
曹氏嘆了口氣,“賣柴的人多……”說罷忙又拍了拍女兒的頭,安慰道,“…我明日再去,做買賣哪有這麼順利的,你想賣就有人買不成,沒事沒事,大家都是如此…”
原來不好賣啊,顧十八娘沉默,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謀生不知謀生難。
為了節省燈油,母女二人早早睡下了,而隔壁屋子的燈一直亮到天明,第二日清晨,大家都腫著眼起來,互相一看都忍不住笑起來。
“哥哥,你拉下功課再多也不要這麼急,熬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顧十八娘笑道。
顧海伸手颳了下她的鼻頭,“瞧瞧你的眼,妹妹,你別怕,娘和哥哥我都在呢,就是做噩夢了你也不要害怕!”
他拍了拍不算強壯的胸脯,“再不成,哥哥我跑到你的夢裡打跑他們!”
顧十八娘展顏笑了,說聲那就有勞哥哥了。
“娘,你也別太憂心,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家人一定能熬過去的。”
看著兒子女兒充滿信心的臉,曹氏點了點頭笑了。
決心是下了,可是到底該怎麼儘快的掙到錢是個大問題。
砍了一會兒柴,氣喘徐徐的顧十八娘抹著汗在山石上,低頭看了看有些破皮的手,又看了看腳下散著的一小堆柴,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的身子太弱了,看來一時半日的鍛鍊不出來,她將視線轉向山下,綠書環抱的學堂時隱時現。
“咦…”顧十八孃的視線停在一塊山石下,一綠綠的草叢隨風搖曳。
她的臉上忍不住浮現一絲笑,“這是遠志……”
笑容慢慢的有些酸澀,沈家有幾個商鋪,其中就有一個藥行,被婆母分給他們經營,最初的時候生意很差,因為一個炮製師傅而好轉,生意越做越大,最後順和堂的名號響徹建康……
顧十八娘咬住了下唇,沒有他們,沒有他們了…他是他,我是我。
沈安林常年不在家,整個家的開銷都壓在她的身上,她所有的錢都寄系希望與那間藥行,她沒有別的能力,只有柔順親和,寬待藥鋪裡的夥計,又加上經常待在藥行裡,對於藥材,她慢慢的也懂了不少,那一世,她唯一從沈家得到的除了屈辱大概就只有這個了。
藥材……顧十八孃的眼睛不由一亮,她從山石上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那從遠志前。
“這株遠志長的真不錯…”顧十八娘自言自語,伸出手用力一拔。
日光漸斜,顧海在林間攏手喚了幾聲十八娘,就聽到妹妹清脆的應聲。
“讓你等著,別先上山,你就是不聽…哎?你拔這麼多草做什麼?”顧海的視線落在柴堆旁的草上面。
顧十八娘正抖落一住遠志根上的泥土,聞言笑道,“賣呀。”
“賣?”顧海不解道,“這些草?”
“哥哥,這不是草,是藥材,是遠志。”顧十八娘站起身,沿著山路慢慢的走,四下看。
“哎,你別亂走…”顧海忙喊她。
顧十八娘沒有回頭,擺了擺手,“哥哥,你砍柴吧,我再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