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碼?」
西門無痕嘆道:「不錯,老夫一輩子與任何人打交道,都能夠拿出籌碼來,讓對方不得不坐下和老夫談一談,唯獨這些年與法王之間,卻是生死都掌握在法王的手中,這讓老夫日夜憂心,生不如死。」
法王微一沉吟,才道:「所以你才想出了這樣一個主意,以鮮血為名,對本座下毒!」
齊寧臉色微變,心想西門無痕竟然對法王下了毒?可是自始至終,齊寧也沒有瞧見西門無痕出手,而法王總是境界,又豈能輕易著了西門無痕的道兒?西門無痕是何時對法王下毒?
西門無痕含笑道:「老夫的武道修為與法王差距太大,幾年前動過手,不是法王的對手,今日依然不會是法王的敵手。法王已經是巔峰人物,對凡塵俗物無欲無求,想要拿出籌碼與法王交易,那實在是難如登天。」微微一頓,才繼續道:「好在法王雖然神仙一樣的人物,卻終究還是有弱點,無論你是販夫走卒還是大宗師,只要有弱點,那總能讓人找到籌碼的。」
法王「哦」了一聲,問道:「本座的弱點是什麼?」
「性命。」西門無痕道:「和所有人一樣,法王也在意自己的性命,希望能夠活下去。」
法王微微一笑,道:「活下去?」
「如果法王不想活下去,也就不可能花費心思到處找尋藥材。」西門無痕道:「法王甚至不遠千里派人前往東齊交易,說到底,還是在乎自己的性命。」
「所以神候以為,在血液之中下毒,讓本座服用毒血之後,就有了和本座交易的籌碼?」法王聲音依舊溫和。
齊寧身體一震,驟然間明白過來。
「三大寒藥之中,玄武丹幾乎不可得,鎮魂玉也是難以獲取,唯獨幽寒珠有希望得到,而且我親自將藥身帶過來,法王想要療傷,別無選擇,只能利用藥身之血。」西門無痕道:「法王取血勢在必行,要對法王下毒,也只能藉助於藥身之血。」
齊寧這時候已經明白過來,法王中毒,卻正是因為那瓶子血液。
可是方才西門無痕取血之後,迅速封瓶,而且很快就獻給了法王,根本沒有看出西門無痕是在什麼時候做手腳。
不過到了西門無痕這個份上,真要做手腳,齊寧心知自己也未必能看得出來。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十分確定,那血也定然是入瓶之後才下毒,否則如果自己的血液帶毒,只怕早就被毒死。
「若是本座直接從他身上取血,那你又該如何?」法王淡淡道。
西門無痕笑道:「所以老夫總要賭一賭,瞧瞧法王是否真的會與北宮連城撕破臉。」
「本座明白了。」法王嘆道:「你之前故意提醒本王,你要向北宮交代,無非是想讓本座明白,這藥身是北宮的人。」
「老夫知道五大宗師互相忌憚,法王對北宮自然也是頗為忌憚。」西門無痕道:「所以老夫料定法王不會親自取血,無非是不想和北宮有衝突,有我這個現成的工具在場,法王不可能不利用。」
齊寧聞言,這才明白,法王想避開責任,不親自動手取血,卻恰恰是落入了西門無痕的算計之中。
西門無痕故意提及劍神,實際上就是給了法王壓力,而法王果然中計。
「中原人果然狡猾多端。」法王嘆道:「可是你以為在血中下毒,本座就一點定會中毒?」
西門無痕搖頭道:「老夫這樣做,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些年我始終想不出應付大宗師的方法,思來想去,只想到大宗師既然會受傷,那就依然是血肉之軀,既然是血肉之軀,那麼下毒也許可行。」
寒風習習,四周寒氣漂浮。
法王沉默片刻,終於嘆道:「神候錯了,本座之傷,並非凡塵俗世的傷……!」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