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深吸一口氣,明白幾分,雖然當年並非他親受,但一想到那場景,心中也是惱恨至極。
「瓊姨娘見我進屋,嚇了一跳,然後也不管我,立刻起身去遮住桌上的一隻碗。」顧清菡冷笑道:「我知道那碗裡有狀況,過去將她推開,拿過那隻碗,只見碗裡是黑色的湯水,她看到我拿了碗,便衝過來要搶奪,我便說要將此事告之你爹,她……她這才不敢搶奪,只說……只說……!」卻並無說下去。
「她說什麼?」齊寧冷聲道。
顧清菡道:「她說那是太夫人給她的藥物,說你腦子……腦子不清楚,要喝藥調理,每天都要給你飲一碗藥。」頓了一下,才道:「當時你痛的無法忍受,我沒有多去管那藥碗,抱著你離開,讓人去請大夫,但是大夫還沒到來,你就睡著,也不再叫喊,等大夫過來給你把脈,說你脈象正常,並無不對。」
齊寧道:「那碗藥絕非治病的藥材。」
「我不知道你那些年是怎麼熬下來。」顧清菡眼圈泛紅,聲音已經哽咽:「可是我既然看到,自然不能再讓你留在瓊姨娘身邊,所以次日便去找太夫人,求她將你交給我照顧。太夫人倒也沒有反對,所以……從那以後,就由我一直照顧你。」
「原來如此。」齊寧心下一陣感動,暗想如果不是顧清菡,那錦衣世子只怕要一直生活在地獄之中,顧傾寒只是撞見了一次,平時瓊姨娘是如何折磨錦衣世子,想也能夠想到。
顧清菡苦笑道:「後來我也找大夫給你瞧,也吃了不少藥物,卻並無好轉,太夫人也很少過問你的狀況。」
「三娘,你覺得瓊姨娘說的是真是假?」齊寧問道:「那讓人痛不欲生的藥物,當真是太夫人給她?」
顧清菡道:「我也不敢肯定,但……但應該不會假,瓊姨娘雖然膽大包天,但她對太夫人也是害怕至極,如果不是太夫人給她的藥物,她絕不敢將這事兒往太夫人身上推。」
齊寧冷笑一聲,道:「三娘,剛才我那些推測還只是懷疑,聽你這般說,已經是確信無疑了。那老巫婆心腸歹毒,打小的時候就害我,你覺得她甘願將錦衣侯府交給我?」猛地身體一震,意識到什麼,眸中生寒:「三娘,你說我三四歲的時候還聰明得很,但突然之間就痴傻……!」
這時候顧清菡也正看著他,兩人四目相接,立時都想到了一個可能,顧清菡從頭到腳一片冰冷,眼眸中更是顯出駭然之色。
閨房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之後,顧清寒才顫抖著聲音道:「寧兒,她……她不會那樣,就算……就算她真的因為你母親的緣故,並不喜歡你,可……可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齊寧嘆了口氣,道:「我也希望事實並非如此。」心中也是感到一股寒意,如果說之前那老僕因為提及柳素衣便被殘殺,已經讓齊寧感覺到太夫人的心狠手辣,那麼如果錦衣世子是因為太夫人下手變的痴傻,那太夫人這不顧絲毫親情的殘酷更是讓齊寧感受到那老太婆的蛇蠍心腸。
他先前那番推斷,也只是憑藉自己的邏輯思維去揣測,但顧清菡將這件密事說出來,齊寧便確定自己推測的並無問題,如果太夫人在當年能對錦衣世子下手,那麼有朝一日謀害自己,那實在不讓人奇怪。
顧清菡沉默一陣,終於道:「寧兒,你……你以後小心一些,我也幫你留意著。太夫人不知道我今晚見你,她……她也不會曉得我告訴你這些,如果……如果她真的想要害你,我……我總能知道的。」
「三娘,如果她真要對我下手,一定不會告訴你。」齊寧低聲道:「她既然對侯府的事情瞭若指掌,你說……她會不會知道……!」欲言又止。
顧清菡忍不住道:「知道什麼?」
齊寧嘆了口氣,道:「你說她會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