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出示車票。”列車員攔住準備上車的我。
我把車票遞給她,準備上車。蘇澈緊隨其後,“這位同志,你的票?”列車員攔住他。“他送我上車,馬上下來。”我趕緊回答。
“哦,送女朋友是吧,她也沒什麼行李,送上去就趕緊下來!”這個列車員可真夠管事兒。話雖這麼說,可是我的臉已經悄悄有點泛紅,不知道蘇澈有沒有看見。
“Ok,既然你上車了,我也要回家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一路順風!”
他轉身離去,頭也沒回。
“蘇澈?”
“嗯?”
“那個,謝謝!”我看著他。火車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輪廓那麼完美。
“那個,你好像很喜歡說,那個嘛!”他學我說話的樣子,笑了起來,“我走啦!十一後再見!”笑容很甜很醇,足以讓我回味良久。
火車緩緩開出,車輪與鐵軌開始摩擦,轟隆隆的駛向我的南方小城。窗外南京城的剪影正在慢慢暗淡,燈火開始泯滅,漸漸的,火車駛進了黑暗的群山中。我躺上床,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時有人拍拍我,“嘿,麻煩幫忙遞給我好嗎?”我轉過身,抬頭看看,斜對面上鋪的男生真誠的看著我,頭髮亂亂的,順著他的手勢,我看見他指的是下鋪中間小桌子上的一把吉他,木吉他,有點破舊。“嗯,好的。”我俯身將吉他舉起遞給他。這個像蒙奇奇一樣的男生很友好的說,“我是南京林業大學的。我家在歙縣。你呢?”
“我是婺源的。你會彈吉他?”我好奇的問道。
“當然會啊,我彈你聽!”說罷,他微撥琴絃,那一瞬間,我脫口而出,“《真的愛你》。”我看見他的臉上笑容隱現,沒有停下手指的浮動,木吉他破碎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輕輕迴盪。
“很熟悉這首歌?”
熟悉,何止是熟悉,又怎能不熟悉!這首歌陪著我一起度過了多少個喘不過氣的黑夜,在那些幾乎失去信仰的夜裡,只有Beyond的聲音一遍一遍像洗腦一樣在耳邊歌唱,我需要一個堅定而有力的聲音告訴我,給我力量。
我覺得我的腦子有些混亂,火車哐當的行駛聲混合著吉他聲,喬索的眼睛,蘇澈的微笑在我眼前翻來覆去。我趴在床上,翻看手機,發現原來自己連蘇澈的手機號碼都沒有,不禁啞然失笑。
作者有話要說:
☆、家變
下了火車後,我自己打一輛計程車回家,一路上我滿心歡喜,心想爸爸媽媽見到我一定會高興瘋了。我家的房子在一排聯排別墅的最西邊,三層小樓,滿載著年少的我的歡樂與痛苦,幸福與憂傷。
這幢房子其實還是我媽媽付錢買的。那年保險公司第一年在我的家鄉開業,中國人壽。老總居然是我媽的高中同學,於是在她的慫恿下,我媽媽開始做起了保險。我必須承認,這是個暴利行業。那年媽媽接了一個大公司的團單,佣金就買了這棟房子。那時候房價遠沒有如今的房價這般貴的離譜,也沒有炒房這種說法。媽媽之後又買了兩套房子,都沒有裝修。我覺得媽媽是保險賣多了,對自己的生活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不過媽媽只做了一兩年保險,就退出了。媽媽笑著解釋,不想欠人情了。再後來爸爸就從學校下來經商,我們家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我走到家門前,很奇怪看見門口停的並不是爸爸的車。我用力的拍門,開心的一遍遍喊著,“媽媽,開門,我回來了!”
可出來開門的卻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中年婦女,她很不客氣的吼道,“你敲錯門了,我們搬到這都快一個月了。怎麼連自己家都不認識!”
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忽然想起過去這一個月電話那端媽媽的哽咽聲,我一直單純的以為只是因為媽媽想念我。我的腦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