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人皮上縫針,能穩住心那才有鬼,這是其二。真難為重華一個女子,竟然那樣鎮定地縫合傷口。
縫完了還不算完,還扯了洛琛的腰帶將他的胳膊固定好才算完。
這樣新穎的處理刀傷方法,真是聞所未聞。
洛琛皺著眉不耐煩地用另一隻手去推陸乘風:“有這閒工夫去給老子救回更多的人來。”
外面的傷員還晾著呢。他倒是看過癮了,外面人的死活還不顧不顧了啊!
陸乘風頓時冷下臉來,召喚了幾個人去幫他。重華這會兒肯定不中用了,他一個人也不是千手觀音,哪裡忙得過來。
帳篷內的將士本來要守著洛琛的,誰知洛琛擺了擺手把他們都攆出去幫忙了。
儘早救回更多的人,才能部署接下來的事。
方才受傷,胳膊都是麻的,疼痛也沒有那麼明顯。跟刀砍在肩上比起來,針刺進面板還不如蚊子咬的疼。
緩緩地坐下,洛琛低頭看著睡在一邊的重華。
明明一進來就嚇得差點喊出來,卻轉眼就能冷靜地過來幫他處理傷口。這樣的女人,會活得比任何人都久遠。
淡淡地看著重華,洛琛清晰地感覺到肩膀的疼痛鑽心刺骨。
這次真的是他大意了。戰爭遠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去他的大國風範,去他的詩書禮儀。狼吃人的時候跟狼講道理就是他蠢。
等到重華醒過來,他一定要逼著她將所有知道的兵法都說出來不可。
京城內,通江王府。
周文淵是深夜才到家,回來之後並沒有去正妃房裡,草草洗了個澡就去外書房睡下了。
宇文瑤琴已經有了身孕,這會兒他很不想看到她。
當初去追查的目的,如今已經忘的差不多了。只覺得渾身睏乏,除了睡覺,再也不想別的事。
寧家雖然被滅,卻沒有找到重華。倒是不必擔心,畢竟不過是當地富商,便是出了那麼一個讀書的,也只是等缺的,文書未到就不算斬殺朝廷命官。
明日,還要去朝堂上述職。畢竟他是打著公差的名義跑出去的。
累,渾身都累。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黑夜中睜開漆黑的眼睛,周文淵起身出了書房。
並沒有刻意地朝著那裡走,等到抬頭時,人已經在春香閣門口。
看著黑漆漆的院子,周文淵頓了頓,仍然推門走了進去。
因為沒人住,只有一個守夜的丫鬟在屋裡。其他人都在偏房。
周文淵走了進去,睡在熏籠上的丫鬟立刻驚醒起來。伸手便點了燈,原以為是鬼怪,卻沒曾想是世子爺。
披了件衣服趕忙下地,恭敬地行了禮。
“世子爺安好。”跪在地上的丫鬟心頭一陣忐忑,自從淩氏被送走,世子爺就似渾身不對勁一樣。
好不容易娶了世子妃,卻傳出世子爺強要了世子妃貼身侍婢的亂子來。雖然那侍婢已經被王妃送走。世子妃也有了身孕,可世子爺也沒怎麼消停。
這幾日不在家,王府裡還算是安寧。原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卻沒想到世子爺仍然跑來春香閣。
周文淵抬頭看著門楣上掛著的荷包。那段時間重華閒著無事,每日就是繡花。
她畫畫不錯,能畫出來的就都想要繡出來。可就是如此,也未見她給他繡過一條帕子。
抬手將荷包取了下來,裡面似乎放著冰片香料。荷包有些犯舊,因為掛在向陽的地方,有些脫色。可香氣卻仍然隱隱透出。
東暖閣仍舊如重華在時一樣,床上的被褥定期更換,每日都有人打掃。完全不似空屋。
周文淵將荷包放在手邊,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
“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