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俠非奸狡大惡之人,我相信紅兒絕對不會看錯人。”葉茂青道。
“何況,江湖上流傳七絕堂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秘的殺手組織,是因為世人對七絕堂恐懼。但凡懷恐懼之心,會讓人喪失準確的判斷力。所以江湖人對我一個小老兒也會產生恐懼。我猜想,楊少俠進來之前也同樣有惶恐不安的情緒吧。”
每一個江湖上的過客,對未知死亡懷有恐懼之心,乃是人之常情。
楊禹知道這是無可否認的,他默默地點點頭。
“葉堂主對牡丹情有獨鍾?”
兩人沉寂了一會,楊禹看到葉茂青精心打理的牡丹園,突兀地冒出一句話來。
“牡丹花高貴、典雅,不妥協,不苟且,不媚俗,這是百花中難得的品質。我熱衷培育牡丹花,並不是為了附庸風雅,而是牡丹的種類多,色彩多,觀賞起來賞心悅目而已。當然,人老了,總有一種葉落歸根,迴歸自然的寄望。種種花草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葉茂青嘆息道。
“牡丹貴為百花之王,身上自帶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質。可惜,牡丹花開雖雍容華貴,國色天香,但如曇花一現,好景不長,繁華之後,便是落寞。花如斯,人亦如斯。”
“牡丹花是美,但養花需要的精心打理,花期過後,需要修剪、培土、施肥、澆水、捉蟲,任何一樣都不能馬虎。所以,看到明年牡丹花開,真的要花費有不少的時間。”
楊禹靜靜地聽著葉茂青,他知道一個老人是渴望一個好的聽眾。在天山上,啞僕雖然不會講話,但他每一次認真看他的手勢,“聽”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時,啞僕臉上露出的興奮之情是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
從葉茂青侃侃而談的一番話中,楊禹似乎聽出了他心中想要的部分答案。
“少俠,請隨老夫來。”
烈日炎炎,葉茂青說得有些口乾舌焦。他放下手中的花鋤,邀請楊禹前往客舍小憩。
精舍位於花圃的盡頭,掩藏在綠柳之間,是一座兩層的小閣樓。
楊禹隨葉茂青步進,發現閣樓地內部極其簡單,內堂的側壁上有一紫檀木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放一摞摞古色古香的書籍,中央除了擺著一張八仙桌和幾張圓凳,再也不沒有多餘的擺設了。
桌面上有一個簡樸的食盒,一壺茶。
一個天庭飽滿,濃眉鷹鼻的老人在一旁擺弄著幾個食盤,食盤上盛放著精心烹飪的點心。老人身材修長,手掌青筋精暴,眼神如隼,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內外修的高手。
經葉茂青介紹,楊禹知道眼前這個老人是當年那個江湖上,讓作奸犯科之徒惶惶不可終日的六扇門第一高手——“狂獅”童猛。
江湖至今還在傳聞他當年川東五虎擺鴻門宴,童猛單刀赴會,力擒關東五虎的故事。
昔日鐵血捕頭“狂獅”童猛甘心寄人籬下,唯首是瞻。這確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葉茂青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楊禹不敢小覷眼前這個貌似“普通”的老頭。
“少俠,請用膳!”童猛微微頷首道。
童猛的臉色平靜,好像伺候人是他分內事,沒有感到一些卑微和不安。
楊禹早已飢腸轆轆,著實不客氣,拿起糕點,狼吞虎嚥起來。
吃過糕點後,楊禹的飢餓感頓消,精神馬上爽朗起來。
“葉堂主,在下有一事相求,可否告知段傲青的懸賞令是誰發出的?”楊禹滿眼熱切的期望。
“楊少俠,保密是七絕堂賴於生存的根本,恕老朽不能相告。”葉茂青沉吟一會,答道。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他不辭千里而來,並不是一定從葉茂青身上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只是為了尋找一個真相多一分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