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身上並沒有血腥氣,別再擦了。手上沾了人命,你是在厭棄自己嗎?”
雲舒空著的另一手攀上胸前橫著的手臂,聲音帶了些脆弱:
“嗯,我很害怕,我......殺人了,手上沾了同類的血,讓我覺得自己......很邪惡......”
風起沒有安慰雲舒說,那些已經不算人了。
即便被邪氣侵染,人就是人。
況且,說起來,那些人並未完全死去。
他們......確實是在殺人!
“我懂,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那時候,我吐了整整一天。隨著殺的人越來越多,便也越來越淡漠。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會想,像我這樣手上沾血無數的人,死後大概是要下地獄的吧!”
風起的聲音淡淡,雲舒卻不知為何,心臟揪的死緊:“別這麼說,你......你殺的都是敵人......戰場上,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殺你......”
“呵......敵人就不是人了?敵人就不是同類了嗎?我們常說鬣狗邪惡,因為它們嗜吃同類。
可在我看來,人類才是最喜歡同類相殺的物種。
翻開厚厚的史書,哪一頁背後不是累累白骨、殷殷血債?
我們用家國、榮譽、功勳來美化這些血債,但殺人就是殺人,這無可辯駁。
也並不能讓人在夜深人靜時能坦然面對手上的血債。
後來,我想明白了,我會害怕,其實是在害怕自己殺的人多了,會漠視生命,變成一個動不動就取人性命的殺人魔。
你也是如此嗎?”
風起的這一番話戳中了雲舒心中最深處的擔憂。
他可以開導自己,殺“人”是正義的,是迫不得已、不得不為的,他不用為那些人的“死”感到內疚。
但,他會害怕。
害怕自己習慣了殺人後,給自己找各種理由開脫。
直到,最後殺人都成為稀鬆平常,再沒有任何心情波動。
他更害怕,他會變成那種一言不合、一事不順就大開殺戒的那種人。
雲舒嘴巴張張合合,想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最終只能低低“嗯”了一聲。
風起偏頭在他脖頸上落下一吻,嘴裡輕語:
“別怕,我們互相監督著可好?若是誰將來變成那種漠視生命之人,就......親手殺了對方。”
雲舒心頭一悸,握著風起手臂的手倏地握緊。
怎麼有種立flag的感覺?
“還是不要了吧?親手殺死愛人什麼的,太虐了!不如改成,一塊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