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門外,沒見人也沒再聽到聲音,是以起身走到們邊,抬袖擋住些微剌眼的光線,想將外頭的情況看仔細。
“下來吧,這棵樹禁不住你在上頭亂跳,一會兒樹枝要斷了,你肯定會跌傷。”
遠處,一株枝葉扶疏的果樹下站著一名男童,他仰頭對著樹上頭綁著麻花辮的女童說著,手裡則拿著草葉不知編著什麼。
而若要看得更仔細,那名女童的瞼上早擦了幾道血痕,看了教人驚心。
“你走啦!我不要人理我,尤其是你!”兩條小臂掛在不甚堅固的樹枝之上,女童表情固執,她怕是討厭極了樹下的男童。
“你不下來,我就不走開。”低頭審視著手中逐漸成形的作品,跟著才又抬頭。
“你下來,我這個就送給你,如何?”他抬高的手上,執著的是一隻緊實精緻的草扎鳥,那鳥迎著日色,在他的把弄下像極了活生生的飛禽。
見著草鳥,似是動心,可卻僵持。“我才不要,你怎麼都不走?這又不是你家!”扁嘴,唇翹得可以吊肉。
“你爹不在,我照顧你。”
聽了,女童瞪大眼。“哼,原來是我爹找來的,那我更討厭你了,我討厭爹,所以更討厭你!”腳下猛踏樹枝,險狀使人發汗。
“你爹只是到城裡辦事,很多人的地方你不好去,怕你走丟,所以才將你一個人留在家,他是怕你累,為你好。”
“我才不信,你不知道我多想進城裡,那裡有糖葫蘆、紙風車,還有很多小孩可以跟我一起玩,爹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去。”說著,眼兒濛濛。
“他知道。”
“你又知道了,”撇開頭。
“我知道,因為這回他會帶很多你喜歡的東西回來,像糖葫蘆和紙風車。”
終於動心。“你說真的嗎?”卸下孩童的拗,她的笑臉頓顯倦意,實際上她已經在樹上待了好久了,好想睡。
“對。”男童溫暖笑著。“下來吧。”
低頭盯著男童,嘟起唇瓣,彆扭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住在我家附近嗎?為什麼每次我爹不在的時候,你都會來。”一陣風吹來,她垂下的烏黑髮辮跟著一擺一蕩,模樣清麗,依稀能猜出其成長後的雛狀。
風亦揚起男童素白的衣襬,眼前的他雖是稚顏童身,卻不由得讓人有額外的感覺。
“我……是住在你家附近,你只是不知道罷了。你爹不在,你喊著沒人陪,我聽到了,這才過來。”以他的年齡,不該有這種成年人才有的冷靜,他的舉止過於成熟。
“我才沒喊你咧!”佯怒,嗤了聲,跟著又說:“怕我爹趕你嗎?他不會,因為他只趕壞孩子,你看起來……還不壞。”又是彆扭,抬起像是拿著東西的手摳摳發窘的臉。
“這樣嗎?”笑。“你不討厭我?”
沒搖頭也沒點頭,只是抬眼望天,裝作不在乎,且答非所問。“嗯……你叫什麼名字?”
“我……”想想,忽地抬起手,亮著草扎鳥。
“鳥?”移動嬌小的身軀,衡量著哪根樹枝能讓自己安全下樹,可左踏右踏都不合意。
是鳳吧,快猜。門前,看著一場兩小無猜,蘭舫無疑是津津有味,她暗笑,並在心頭出著主意。
“不是鳥。”男童注意著女童危險的攀爬動作。
“怎麼不是鳥……”兩手抓著樹枝,兩腳合抱著樹幹,就要下樹,可當她不經意瞅進手中的東西,於是忽地一叫:“啊!我知道了,你跟這塊玉一樣,那個字我爹教過我的,叫……哇啊——”
唉啊,怎麼?因為分心,女童就這麼從樹上摔了下來,蘭舫心頭一顫,也要奔出門……
“蘭舫,醒醒。”同時,耳邊傳來鳳玉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