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沒回,兀自低頭推敲著手中藥單的組合。
聞言,蘭舫只好等,可是因為廳上沒個一椅半桌,所以她只能站在櫃前。待過了半刻。“請問,我還得等多久?”不知怎地,充盈於鼻間的藥材未竟令她覺得有些反胃,恁般難受。
“裡面有貴客,要醫病就等等。”有些不耐煩。
貴客?連看病都分貴賤嗎?“小哥,能不能請你通報,我只是想請教步大夫……”
“跟你說了要醫病就得等,你喳呼個……”轉過身,睇著蘭舫的絕美容顏,沒了話。然在回過神之後,他已經習慣性地將來人的穿著打扮給衡量過一遍。
大夫說,醫怪病費工夫、費藥材,沒賺頭的生意他不做,什麼普渡眾生的義舉他也不做,所以上門的人看穿著也看氣質,再予以分為三等,第一等穿著華麗者先診,第二等穿箸中等者後診,第三等穿著襤褸者,能不診就不診。
眼前這姑娘穿著不夠華麗,本來該屬第二等,但她的美貌卻是人間少有,怎麼看都該像第一等……嗯,通報去。
撤下鄙夷,立即換上笑容。“姑娘對不住,讓您久等了,我這就進去通報,您再等一會兒。”
說罷,他朝住屋內,只是當他才掀起門廉欲走進時,埋頭的人也剛好走出。
“大夫出來了。”小廝朝來人作揖。
“誰要看病?”說話的是一名面黃肌瘦的老頭兒,他骨碌碌的眼對住蘭舫,滿是驚豔。“要看病的是她?”他不問蘭舫,反問小廝。
“不是我,是我夫君。”這醫館怪里怪氣,要不是老爹薦言,她或許不會來。
“原來是小嫂子的丈夫。”他耳聰目明,一下子就瞧出她微隆的腹,心裡的評估暗掉了點,不過看來還是富有人家。“他怎麼著?”走到櫃檯後,心不在焉地問。
“他被赤鏈蛇所噬。”
“赤鏈蛇?”眼睛一亮,這長蟲可是稀有種,平常想見還難得的,正缺一條來泡酒。“他去了西南遠地?”
“沒有。”
“還是去了深澤區?!”搓著下巴。
“也沒有。”為何這大夫看來對蛇更有興趣?“我夫君只去了稍南的商地,回途中被藏在隨行囊袋裡的蛇給咬了,日前有人說,這毒唯有玉精可醫,我想請問大夫這話是其確,而如果真確,那玉精該往哪兒尋?還是您這裡就有?”不由得他問一些無關的問題,她逕自說了。
搔搔頭,說:“玉精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赤鏈蛇是極毒的長蟲,到現在還沒有藥醫。”
“沒藥醫?”青天霹靂!
“不過現在沒人會醫,並不代表就真沒人會醫。”這一聽,他倒好奇起那玉精,嘖嘖……那玉精究竟是什麼寶貝,能治赤鏈蛇之毒,如果得來,他不發也肥了。“小嫂子說的玉精,究竟是什麼?這訊息又是誰告訴你的,能不能也告訴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一幫。”忽地咧嘴笑開,露出一排黃板牙。
聞言,又燃起希望,且有了一些領悟。就是這樣了,某些人不知,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知,或許真是她太過執意,又或許跟鳳玉一趟,根本不會如同想像中地那般嚴重。
“這……如果大夫不知,那我只好另尋方法,多謝了。”心頭的結稍稍松去,給自己一點希望,並不為過。
謝過之後,她欲離去,卻讓從內院走出來的人喊住。“殷姑娘!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上你,咳……”那帶咳的聲音是熟悉的,是以她曉得麻煩又來,不多說,她更是急步而去。
“欸,別走!”白面書生嚷著。
早上才狼狽地從申府出來,方才也才讓大夫看了他笑得咳血的怪症,現下居然又給碰上他朝思暮想的美人,還以為自今早後無緣再見的。追出醫館,他見蘭舫往人多地方走,於是也不急於一時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