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留我一人凌亂的何穎求助道:“別笑了姐,幫我出出主意啊!”
何穎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問道:“你很緊張嗎?”
我哭笑不得:“不夠明顯嗎?”
“但你這是答應了對嗎?”
我突然冷靜下來,看著對我微笑的何穎,就像是很喜歡我這副慌不擇路的樣子,我點了點頭回道:“嗯…但說實話……完全沒準備好,太突然了!”
何穎起身一邊將我拉回座位一邊笑著說道:“你答應就好……不用緊張,我會和你一起的。”
看著何穎心情很好的樣子,我也不想把自己表現的太慫,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也只能到時候隨機應變。
次日,天氣變得晴朗,慧姐安排我與那位老董見面,她將我帶到了公司高層的一間辦公室。
慧姐敲了敲沒有關上的門:“譚老,之前和您說的人來了。”
明明沒有得到回應,慧姐卻轉身對我說道:“你進去吧,那位就是譚老。”
我先往裡瞄了一眼,一個白了大半頭髮的男人坐在那端詳著面前的什麼。
我對慧姐點了點頭,隨後就走了進去。
走近一看我才發現男人端詳著的東西是一盤象棋,棋盤上的棋子所剩無幾,這已經是一場殘局。
我雙手放於身前,恭敬的站在辦公桌前等候著,至少以現在的場面看來,我是不該說話的。
我先是端詳起別人口中這個脾氣古怪的老頭,臉上的褶皺並不讓人覺得他很滄桑。
相反,白了卻依然茂密而梳起的背頭,搭配上他那副金絲無框的眼鏡讓他更有長輩的威嚴感,只是臉上略顯乾瘦的面板和不苟言笑讓他看起來又有些古板。
而從進屋到現在,一句話沒說的他也確實會讓人覺得古怪。
我轉移了目光,譚老身後的櫃檯上還擺放著一些古玩,可我不懂這些東西,所以這無法成為我們待會能夠暢聊的契機。
於是我又盯著棋盤上的殘局,而譚老也終於在下一刻走了黑方的一步棋。
就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紅黑雙方加起來,譚老也只走了五步,我也一直靜靜的等待著。
自己和自己下棋真的能夠分出勝負麼?完全知道自己對手的想法,明白他每一步的意義,早早的做出防備。
一個人下棋這種事我在小時候幹過,那時還是獨生子的我一個人在家時不缺乏自娛自樂的點子。
我發現自己每一步都會被另一個自己看破,無論怎麼下都沒有任何一個“我”佔到上風,最後能夠分出勝負是因為我給另一個我故意放水,裝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終於,譚老摘下自己的眼鏡,頭也沒抬的用一旁的茶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後,單手捏了捏自己的眼睛,似乎那五步棋耗費了他很多的精力。
“像個木樁站在那,話也不講,給我守靈來了。”
我聞聲看向譚老,他放下茶杯後又擦拭著自己的眼鏡,依然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道:“譚老真會開玩笑,我只是看著這盤棋入了迷。”
譚老終於看了我一眼,語氣帶著懷疑,問道:“那你說說,你是黑棋的話你會怎麼走?”
我有些困惑,下一步不應該是紅棋的回合嗎?
“那就麻煩譚老先走出紅棋的下一步了。”
譚老又看了我一眼,隨後不動聲色的走了一步。
我緊隨其後的走出了自己的下一步,而譚老思索片刻後也給出了回應。
節奏由快變緩,最後這盤殘局以我的勝利結束。
絕殺的那一刻,譚老開懷大笑。
隨後抬起一隻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