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周景信,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可就在這時,周景信卻突然再次低下了頭,將整張臉深埋進雙手之中。
又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緩緩抬起頭,輕聲吐出一句:“如果非要挑出一處不足的話,那恐怕就是......他是個男子。”
這句話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猛然間在周家眾人的耳畔炸裂開來,震耳欲聾!剎那間,整個場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驚愕得目瞪口呆!
他們曾經在腦海裡反反覆覆地勾勒出陳菲的形象,或許她是個溫婉可人的女子,又或者是位端莊大方的佳人,但無論如何,他們都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
這實在是太過荒誕不經!當那殘酷無情的真相被揭開之時,竟會如此血腥與猙獰,令人無法直視!
周夫人雙手緊緊捂住嘴巴,悲痛欲絕的哭聲在喉嚨深處翻滾湧動,然而卻連一絲一毫的聲響都無法發出。她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彷彿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支撐,隨時可能癱倒在地。
周衡昌則像是突然間被人硬生生地抽離了魂魄一般,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連一個完整的字眼都吐不出來。
其他四位兄弟,此刻也是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種揪心般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老夫人則深深地嘆息一聲,緩緩抬起頭來,竭盡全力地想讓眼眶中的淚水不再滑落。可是,那渾濁的老淚卻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那佈滿皺紋的臉頰流淌。
最後,老夫人緊閉雙眼,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道:“小六……他知道嗎?”
“知道。早在決定救不易之前,小六便已知道。但小六卻毅然決然地,不顧自身安危地去救他。只可惜……”周景信頓感喉頭似被何物堵塞,那話語竟如鯁在喉,難以吐露分毫。
整個大廳彷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唯有那或長或短的嘆息聲不時傳來,宛如一曲悲愴的樂章。
周夫人則早已泣不成聲,她的低聲啜泣在這片靜謐中顯得格外清晰。
周衡昌腳步踉蹌地緩緩走向夫人身側,然後伸出雙臂,將心愛的人緊緊地攬入懷中。他那原本挺拔的身軀此刻也因悲痛而微微顫抖起來。
周景信強忍著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但那哽咽之聲仍難以掩飾:“小六已經將人救了出來,可是若繼續逃,小六必死無疑。不易他……他將活著的希望留給了小六!自己回到了女貢隊伍!”
周夫人心中的悲痛瞬間決堤,她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她猛地拉住周衡昌的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咬了下去。剎那間,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與她那滾滾而下的淚水交融在一起,一滴滴地墜落地面,濺起一朵朵悽美的血花。
周景信沉默良久,方才緩緩平復心情,得以再次啟齒:“之後,不易亦擁有脫身良機,但他選擇孤身涉險,謀劃剷除了楊維義。不易也落入搭塔兒木部之手,淪為階下囚。此後他又輾轉落入蕭越掌心,自此深陷絕境,再無獲救之望!”
言罷,周景信如遭重創,頭顱深深地埋進雙手之中,竭盡全力抑制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生怕哭聲洩露自己內心的悲痛與哀傷。
周景信得知小六歸來以後,便將自己緊閉於書房之內,埋頭苦讀,甚至就連一日三餐都幾乎未曾踏出書房半步。
作為一個哥哥,他想看看自幼寵溺有加的弟弟,卻又倍感無顏以對。最終,還是親自為小六送去晚飯。
夜色如輕紗般籠罩著大地,朦朦朧朧,彷彿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一輪明月高懸於天際,清冷的光輝傾灑而下,宛如銀水一般在夜色中流淌盪漾。這光芒如霜似雪,輕輕地覆蓋在大地上,為萬物披上了一層清冷的外衣。
周景信心懷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