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陳不易,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易兒,你可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陳不易露出淡淡一笑,如春風拂過平靜的水面,寧靜而又讓人心安,“知道。”
林氏雙目又紅又腫,竟因憤怒而暫時沒有淚光:“去軍營作軍妓!你莫非瘋了不成!”
陳不易趕忙起身,快步走到母親身旁,伸手扶住因情緒激動,而顯得有些搖搖欲墜的母親,輕聲寬慰道:“娘,咱們如今深陷絕境,再無退路!現如今,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冒險一搏才有可能求得那一線渺茫的生機!”
林氏幾欲暈厥,踉踉蹌蹌的坐了回去,聲音絕望:“你這是要去送死啊!”
“不行!絕對不行!”陳菲毫不猶豫地大聲反駁,語氣堅決如鐵,“這禍端本就是由我闖出的,已經牽連了爹爹,怎能再讓你替我去送死!”
陳妍亦驚的瞪大眼睛:“哥,誰都可以就你不能死!你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丁了,還要傳宗接代!”
陳不易不願姐妹受此凌辱,可是卻毫無辦法,唯有以死替之。
以死替之?
陳不易腦中靈光一閃,那雙劍眉猛地一揚,一個大膽的想法便荒唐的冒了出來!
陳不易終於露出一絲笑臉,“我可以男扮女裝,冒名頂替!”
此話一出,又是驚的母女三人久久回不過神。
男扮女裝?冒名頂替?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許久之後,林氏才打破死寂,她雙手緊緊抓著桌沿,無力道:“易兒!你可知道後果!可知道此乃亙古未有之事!”
“知道。”陳不易聲音溫潤似乎能安撫人心,“娘,正因為是驚世駭俗亙古未有,我反其道而行之,有誰能猜的到?”
陳菲心中著急,脫口而出:“阿易,就算你混入女貢隊伍,可到了軍營呢?到那時你怎麼辦!”
陳不易略一思索,計上心頭:“再變回男兒身呀!到時候再找機會混入軍士,伺機逃走。”
母女三人面面相覷,這,可能嗎?
可能!此次女貢足有萬人!在萬人之中,以有心算無心,確實有一線生機!
母女三人漸漸面露喜色,心中不再一片哀涼絕望,心跳開始咚咚的狂跳!
陳不易作為陳家獨子,自幼天資過人,從來都是處變不驚臨危不亂!
若那姐妹倆十死無生,那陳不易便有五成機會!如果運氣好,順利的話……
林氏心中漸漸火熱起來,那就是說,她一個孩子也不用死!
這份驚喜來的太突然!如久旱逢甘霖,如老樹出新芽!
林氏激動的掩面而泣。
姐妹倆也暗暗撥出了口氣,能活誰又願意死!
林氏心中波濤洶湧,她深知此事風險巨大,但又別無他法。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她最終還是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惶恐與不安,緩緩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陳不易見狀,一直緊繃著的心絃總算稍稍放鬆下來。他暗自長舒了一口氣,只要母親點了頭,那麼阿姐和小妹就可以安然無恙。
“二哥,你真能扮作女子?”陳妍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在她的印象裡,二哥雖然外表看上去溫和文靜,但平日裡的言行舉止卻絲毫不見半分柔弱。
面對小妹的疑問,陳不易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嘿嘿,二哥自有妙計!”
所謂的辦法,一開始只不過是陳不易腦海中靈光一閃、信口胡謅罷了。要真正付諸實踐,他明白其中的困難遠超自己的想象。
但是他不得不故作輕鬆,從而獨自去面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