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殘留的酒漬,毫不示弱地反駁道:“什麼叫我說了什麼?你怎麼不說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明明就是你把人家嚇得半死不活!現在倒好,居然還有臉將髒水往我身上潑!”
拓拔熾被懟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只是悶哼一聲,不再言語,而是舉起手中的酒囊,仰頭猛灌了一大口烈酒。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卻無法平息他心中的煩躁。
蕭越見狀,不禁冷笑一聲,繼續譏諷道:“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馴服那小子嗎?不是一心想要讓他乖乖屈服於你!人家還沒服軟呢,你就開始心疼?嘖嘖嘖……我早就說過,可別小看了小傢伙,他骨子裡有股子倔勁!至於他會如何選擇未來的路,那就全看他自己了。畢竟,路在他腳下,該怎麼走,由他說了算!”
拓拔熾握著酒囊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眉頭微皺,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的目光閃爍不定,時而望向遠處,時而又落在蕭越身上,似乎在尋求著某種肯定和答案。
終於,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他……他真的會像你所說的那樣嗎?”語氣之中,竟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希冀與不確定。
蕭越面色凝重,平日裡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神情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罕見的嚴肅與認真。
“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能夠挺身而出,代替姐姐參加入女貢,這份情誼,世間有幾人能夠與之相比?在前往大梁的路上,面對那些威脅到自身安全的人,他果斷出手毫不拖泥帶水,如此堅毅果決的心性,又有多少人能比得上?這一路走來,他更是憑藉著智慧和謀略,巧妙地掃除了種種阻礙,併成功收服眾人之心。這般高明的手段,試問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僅僅因為想要剷除那些奸詐貪婪的官員,他就甘願捨棄自己的生命去伸張正義,這樣的胸懷又豈是隨便什麼人都擁有?
阿蠻,你要相信我,千萬不要放走阿易。哪怕只是讓他成為你的幕僚,也絕對勝過千軍萬馬!只是他年紀還小,所處的地位和眼界還有侷限,假以時日,他必定不負所托!”
拓拔熾卻只是微微一笑,語氣堅決地回應道:“我不需要。”
蕭越不禁感到一陣無奈,他稍稍沉默片刻之後,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緊接著開口說道:“你不要他的才幹,那他的人他的心呢?”
就在兩人對話之際,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穿透雲層,灑向大地。
陳不易靜靜地佇立著,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遙遠天際的一縷微光之上。起初,它只是微微閃爍,彷彿隨時都會被周圍無盡的黑暗所吞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縷微光竟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它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這光芒越來越強烈,一點一點地點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黑夜在這強大的光亮面前節節敗退,漸漸地被驅逐得無影無蹤。最終,光明以磅礴之勢席捲而來,徹底吞噬了黑夜,將這片天地都籠罩在了一片溫暖而明亮的光輝之中。
看著眼前這震撼人心的景象,陳不易心中感慨萬千。他不禁的想,如果自己最終無法成為那萬丈光明,那麼成為那一抹微光也好!
即便身處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只要內心始終向著光明,就一定能夠散發出屬於自己的光。
天邊一輪旭日緩緩升起,它如同一個充滿活力的孩子,歡快地跳躍著躍上了廣闊無垠的原野。那燦爛的陽光灑下千萬道金色的絲線,給整個世界帶來了無限的生機與活力。
陳不易抬頭仰望著那輪旭日,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他知道,今天不僅是嶄新的一天,更是自己新的開始!